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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朔突然睁开了眼,伸出手,他连忙递过去,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喝完,小腹暖暖的,之前那股像是温火在烧的难受感好了不少。“小绰儿,你的姜汤真的熬得很好,要是下次能少放点糖就更好了。”
林绰接过空碗走回厨房,心里暗念着,她不喜欢吃很甜的东西。
***
半夜时分,梅朔醒了过来,屋里亮着微弱的光,小柜上的烛灯居然忘了熄就睡了过去。身上出了一阵汗,想必是那姜汤的效果,小腹终于舒服了,不过怎么这么暖?
这才发现,那只暖炉,正塞在自己怀里,贴在小腹上。她看着那缩成一团的男子,忍不住摇头,这个小傻瓜。
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把暖炉放回去,动作极轻极慢,他身子微微一动,梅朔手里一停,等了半晌,他不再有动作,这才拉过他的手,放回原来的姿势。
他突然伸手,在自己的鼻翼上挠了一下,她轻笑,他那小小的鼻翼又抽动了一下,梅朔伸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想让他舒服些。
还没几下,林绰突然睁开了眼,迷迷蒙蒙的看着她,梅朔轻声道,“没事没事,你继续睡。”
他听话地闭眼,却只是瞬间,眼睛猛然睁大,看着她,急道,“你肚子又疼吗?我,我去……”
“去什么去,乖乖睡着,我很好。”她按着被子,暗自懊悔,他怎么这么容易惊醒。
林绰躺好,却看着她,摸到自己怀里的暖炉,就想往她那里塞,“你抱着。”
“我又不冷。”
“可是,肚子会舒服点。”
“我很热。”她拉过他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你看,都出汗了。”微湿的额头,果然是出了一层薄汗。“乖,睡了。”
林绰还是睁眼看着她,梅朔自己闭上眼,好半晌睁开,这才发现他也闭上了眼,她微微起身,吹熄了烛火。屋里一片黑暗,只在窗口,透过来一点点极其微弱的月光,黑漆漆的夜幕下,没有一颗星辰。
***
腊月初十,梅朔带着林绰一起到村头去看她们祭祀谷种,他还是因为自己烧掉了谷种有些沉闷,而她咬死不承认那是谷种。
祭祀完了,那主持的女人分派了一些祭品给在场的人,不只是白帝,只要是神仙们享用过的祭品,人们再食用,总会被认为会带来福祉。
两个人走向回家的路,林绰手里拿着一块用油纸包起来的炒米糕,湖面已经结了冰,正走到半路,天上突然开始飘下了一片片半个巴掌大小的雪花,薄薄的,凉凉的,林绰伸出另一只手,接那雪花。
“你喜欢下雪?”她偏头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慢慢融化的雪花,“小时候很喜欢。”他仰起脸,看着天上密密飘下来的雪花,眼里带着一种遥远,不真切的迷蒙。
梅朔用那只才解开绷带,还带着伤疤的手轻轻碾过他手上只剩下一点点的雪花,“以后,你都还会喜欢的。”
他看着她,接着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梅朔拉过他的一只手,“我们回家吧,下雪了,鸡圈该去加个棚子了,不然晚上该被冻死了。”
“是不是有一句话,叫瑞雪兆丰年?”走了没几步,他突然问道。
“没错。”梅朔轻笑,“你怎么知道?”
“爹爹说过的,爹爹知道好多东西,他还识字。”
“你怎么不学?”
“爹爹本来是要教我和大哥的,不过娘说,男孩子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好好干活才是真的。”
“你想学吗?”
林绰不解地看她,她示意他把那块炒米糕包好,都落到雪花了,然后才道,“我可以教你。”
“过几天我们要去集市,反正要买副春联,不如再买些宣纸,笔墨,我就可以教你认字了。”她顿了顿,“干脆就买红纸,春联我也自己写好了。”
他的眼里亮起了一点点微弱却耀眼的光芒,拉着她的手明显的紧了紧,她就知道了,他很想学。
“我们,还要买年画吗?”
“当然。”
“你会画吗?”
“这个我可就不会了,怎么了?”
“以前爹爹总喜欢画一幅画,上面会有四个胖娃娃。”他用那只捏着炒米糕的手比划着,“就这样,一个手里拿莲藕,一个抓着一条鱼,还有一个穿的最漂亮,扎着冲天小辫,还有一个穿肚兜的。”
“我们去年画铺子里慢慢挑,说不定就会找到一样的了。”
他的唇角终于微微上翘,头上还落了好几片雪花,梅朔转头,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家,她满足地叹了口气。路上还有几道身影,都在匆匆地走向回家的路,雪花落个不停,等过了今晚,就该在地上铺上一层白面了。
第14章
梅朔推开门,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簸箕,林绰正坐在桌前,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要了点荞麦皮回来,一会我还得把这簸箕还回去,试试看。”
林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只还没有成型的枕头,只有普通枕头一半的大小,正正方方的,缝了三面,他张开了,梅朔把那些荞麦皮倒进去,正好鼓鼓地倒满。
他又坐回去继续缝那剩下的一面,针脚不太齐,甚至有些粗糙,正面绣着几根竹子,正是梅朔之前买回来的简易刺绣里最简单的一副。
他收完线脚,拿起小剪刀剪断剩余的线头,梅朔接过那只小枕头,前后翻看了一下,笑着抛起来又接住。
“阿朔。”
“嗯?”她浅笑着应声,花了三天,他叫起来终于顺口,不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