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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这个儿子，也要下半辈子活在仇恨和悔恨中。

这是他的错，他不想在连累谁。

“这是事实，不是么？”唐妈妈认真的看着唐蒙克，劝的却是唐爸爸。

这孩子，还是知道了。

“您是怨恨我的，是吧？这么多年来，您都没有抱过我……”蒙克的脸上难掩悲伤。

唐爸爸更急了：“你不要胡说，孩子还小。”

这回，唐妈妈看向唐爸爸：“不小了，他已经都要考大学了。一辈子是很长的，他迟早都要知道，区别只是从谁那里知道而已。”

现在试图去掩饰，就算不是白费心机，那以后孩子知道真相，怨恨会更深。

唐妈妈在心里微微叹息。

从出卖和失去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中，她理解的也是很多的。

该知道的，就让他知道吧。

“是的。或许是怨恨……或许还有别的。我不是不想抱你，而是不能。”唐妈妈静静的说。

那时候抢夺这个孩子成功，她心里只有安全了的感觉，却无法接近这个孩子。每当靠近时，脑子里浮现无一不是那个女人得意的脸，公公鄙夷的笑，丈夫愧疚的闪躲……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也会嫉妒的，也会伤心的。

她真怕会忍不住把这个孩子摔了，那她的保障就没有了。

“您是不是还恨我，恨……那个女人？”蒙克犹豫的说。他对那个生了他，他却从没见过，也从不知道的女人喊不了妈妈，因为在他的意识，妈妈就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即使她可能一直都恨着他，冷漠他，但是，这个女人还是在这十几年里，隐忍着自己曾经历的委屈，痛苦和怨恨把他抚养长大，她或许不爱他，但起码关心他，呵护他，几乎每次在他生病时爸爸和她都陪在他身边，甚至，她为此忽略了姐姐十几年……即使那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保障。

“没有必要了。”唐妈妈直视着蒙克，云淡风轻的说。

她在爱情，亲情都是一败涂地。丈夫背叛，出卖自己的女儿，嫉妒什么的，都在那个夜晚过后，清醒了很多。她现在一心的，只想经营好唐氏的事业，没有精力在去什么爱恨情仇的了。

唐爸爸有点惊异的看着唐妈妈。

这个女人……她变了。

蒙克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世人的眼睛里，他们的谈话应该不是那么平静的。他应该为眼前这个女人杀死的他的亲生母亲复仇，讨伐她，激烈的口水战，甚至动至肢体语言什么的……实际上，他只是很悲伤。他对一个十几年从未知却突然蹦出来的是他生身母亲的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他只是心疼眼前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女人，如果他还令她痛苦，他愿意放弃唐氏，离开她的视线。

即使她是怨恨他的，但是他永远都只把她当做自己的妈妈。

唐妈妈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突然有种他一下子蜕变了的感觉。

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他只是个大孩子，经历了，也就长大了很多。

唐妈妈站起身，走到蒙克面前。

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小克，好好学习。将来唐氏是你的。”

蒙克彷徨的心被温暖了。

妈妈……

“对不起……”

“你没有错。”

“妈妈，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姐姐呢，她也是需要你的。”

唐妈妈的手僵了，唐爸爸脸色变了。

“唉……”

“她不需要我的。”唐妈妈转身朝门口走去，低声说着：“我也没有脸去见她。”

虽然声音低，但是蒙克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在迷茫了一会儿后，屋子里唐妈妈已经走了，只剩下他和一脸复杂的唐爸爸。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唐爸爸摇摇头，想着赶紧给蒙克订飞机票，也要离开。

那是个秘密的约定，不能说的。

“爸爸！”蒙克抓着唐爸爸的手，不肯放。

“孩子，不要知道比较好。”唐爸爸脸色复杂但坚定的拿开了蒙克的手。

蒙克病还没好，自然没有多大的力气。轻易的就被唐爸爸挣脱了。

“爸爸给你买票去。”唐爸爸就要离开了。

“爸爸！！！”蒙克急了，他才不要想以前一样被蒙在鼓里。

一激动，蒙克的胸口剧疼了起来，突然就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快要离开的唐爸爸急忙冲了回来：“小克，小克。不要激动，平静平静。”

蒙克赶紧抓着唐爸爸的衣服：“爸爸，我要知道……知……”

蒙克疼的一手抓住胸口，一手几乎是要把唐爸爸手上的肉拽抓下来的力度纠紧了唐爸爸。

“小克，深呼吸，深呼吸。平静，平静。”

唐爸爸的见劝说没有用，蒙克反而更疼，几近发病的时刻，没办法，唐爸爸急忙说：“小克你别急，爸爸告诉你，爸爸一定告诉你，先平静，平静。”

蒙克的疼痛有所减缓。

“深呼吸，深呼吸……”

渐渐的，蒙克松开了拽着唐爸爸的手。

“平静，平静，我会告诉你的。”

蒙克在唐爸爸的承诺下安了心，不再激动。

但是刚才一番折腾，又大病未愈，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急忙赶来的唐妈妈叫着仆人，手忙脚乱一通，把蒙克抬回卧房里，还派人去医院请了医生过来出诊。

一切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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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在唐人街的小道里抽着烟，想着和妈妈见面的这几天。

妈妈的手术今天最后一场，医生说基本没问题。以后妈妈可以健健康康的过个几十年完全可以，他很欣慰。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妈妈，您还好吗？”

“好的，好的。孩子，你都去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