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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你?然后呢?我们继续在一起,还是又是被顾天行派来,说这些来渴求我感动,让我回去,和你称兄道妹?”
辛圆缺拼命摇头,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小声的饮泣着,“顾聿衡,不会有人比我更绝望。”
“绝望?辛圆缺你要跟我比绝望?”顾聿衡一把推开她,瞪着她,目眦欲裂,“我妈妈死了,可她还没死,顾天行就天天来找她,要求她签一系列东西,其中有一个,就是同意他在她死后抚养我。可真正在我妈妈病重的时候,顾天行的人呢?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或许在家里吧?对吧?他一定是满是轻松的等着我妈妈咽气!他以此为乐啊,辛圆缺!怎么可以有人那么无耻!”
他后退两步,坐在了沙发扶手上,摇摇头,冷笑几声,“可是,这个无耻的人,我还不得不回去跟他一起生活……没有人支持我,没有人……就连爷爷、奶奶、还有我哥,都在劝我……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你么?辛圆缺?没有人理解我有多恨他,就连我喜欢的人,居然也是他派来的……”
说到这里,他抬头,线条利落的下巴曲线,现在尖锐到可怕,头发稍显凌乱,脸色苍白,而因为愤怒,额角还鼓着青色的血管,整个人落魄失意极了。可那双眼睛,这时候,看向辛圆缺的眼睛,却如最无辜纯真的孩童,清澈见底,幽黑而纯净。
顾聿衡就用这样宁静却又哀伤的眼神看着辛圆缺,唇角弯了弯,“辛圆缺……你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他,连我的爱情都想监管负责?可是既然要监管,为什么现在又要因为我是他儿子,而不能和你在一起……”
辛圆缺再也克制不住,冲上前去抱住了他,手揽过他下巴到耳后,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辛圆缺,我看着陈易抱着痛哭的你安慰……我其实知道你有苦衷,我当时多想冲上前去,告诉陈易,他没资格抱你、安慰你,我才是你的男朋友。可你对我那样笑,我真的觉得我不该再走向你。你是对的,我们不能再在一起……可是辛圆缺,我犯贱,我tā • mā • de怎么都忘不了你,就算我告诉自己,你骗我,你跟我在一起都是骗我的,我还是放不下……妈妈也走了……你也不能再跟我一起……”顾聿衡说到这里,突地伸手回揽住辛圆缺的腰,痛哭出声。
十多天来的压抑,郁苦,空洞,死寂,终是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在心爱的人的怀里,得到了宣泄……
辛圆缺抱着顾聿衡,手按在他脑后,穿过他浓密的头发,任他哭泣,自己则默默的流泪。
她低头,唇良久的停在他的头顶。顾聿衡哭声渐息,蓦地松开她的腰,却去解她白色羊毛大衣的扣子,解开最下两颗,再逮住下摆猛地一扯,上面的两粒扣子,便应力气而开。顾聿衡握住辛圆缺的一只手,将她扯向自己,辛圆缺扑着他,两人一起向后倒在了长沙发上。
顾聿衡翻身压住她,从她的耳际而起,沿着脖子的曲线向下,不轻不重的噬咬,细密的吮啮,辛圆缺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短暂的怔然后开始惊慌,伸手抵住他,低低呢喃,“顾聿衡……”
顾聿衡执住她手,压向她头顶,同时重重一口咬在她颈侧,辛圆缺痛呼出声,他也没有立刻松口……
后来,他抱住她,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他埋首在她肩颈处,微显冰凉的唇缓缓摩挲着那个伤口,闷声说,“辛圆缺,答应我,不要再骗我,不要再瞒我,任何事情……”
辛圆缺慢慢眨了眨眼睛,唇边一点点绽开最真实的笑容,“好……”
“等我满18岁吧,18岁后,我跟顾天行解除父子关系……”
破茧(上)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小米刚刚推进手术室,邵泽正坐在手术室外,见他们来了,便站起来,一把拉过了跑的匆忙慌张的辛圆缺。
“她怎么样了?”辛圆缺十分焦急的问。
“没事没事,她……”邵泽原本想说比你当年情况好多了,却又停住,只是淡淡的叙述一个事实般道,“她是紧急避孕失败,因为毕业,和男朋友又分了手,孤身外地,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跟你还亲近点,便给你打了电话。这是她刚刚进手术室前告诉我的。”邵泽看向辛圆缺,从她苍白的脸色上能够感觉到她此时难平的心绪,目光不经意的带向一边沉默站着注视着辛圆缺侧面的顾聿衡,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邵泽正在走神,辛圆缺却抬头,勉强冲他笑了笑,“邵泽,还有什么手续没办么?”
“哦,有,让护士带你去吧。”邵泽早已了解如果他包揽下包括缴费的全部事情,辛圆缺肯定会发火,何况此时,她不守在门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便喊来护士,带辛圆缺离开。
辛圆缺经过顾聿衡身边的时候,轻声对他说了句,“你在这等我就好。”说完就跟着前面的护士走了。
留下邵泽和顾聿衡站在走廊,目光一经对上便错开,邵泽先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再对顾聿衡点了点下巴,“坐吧。”
顾聿衡一弯唇角,走过去坐下,靠在椅背上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上次在宠物医院来不及问你,你是不是就是辛圆缺做阑尾炎手术时的那个实习医生?”
邵泽笑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怕是很难不记得。”顾聿衡记得很清楚这个年轻的医生在当时对他女朋友——辛圆缺的有意“骚扰”,后来辛圆缺妈妈去世时,也能见到这个医生“阴魂不散”的身影。
邵泽隐约听懂了他的意思,却只是一笑而过,仔细想想后又说,“可我跟辛圆缺之间的联系,不只是那一次阑尾炎手术。”
顾聿衡微微一讽,“当然还有她妈妈去世,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邵泽看他云淡风清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便不服气,“你就不怕我说我跟她有过那种关系?”
“你对她有那种心我看得出来,可辛圆缺,她即使想借交男朋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会碰身边亲近的人。”因为陈易应该已经是辛圆缺悔之不迭触碰过的底线。
“你觉得你很了解她么?”邵泽真的被他给触怒,辛圆缺在苦苦挣扎、纠结,可眼前这人,却将一切看得那么清楚,只是在逼她,逼辛圆缺就范。这让邵泽深深的为辛圆缺不平。而其他复杂的情绪,盘桓在心底,也是那么不明却催人难受。
“我认为我该了解她,可是面对她,我时常还是没有把握。”
这句话是大实话。就是上面关于不会碰亲近之人的那句,顾聿衡在心里对它的定义,也不过是猜测。他唇角扬起半分,再度看向邵泽,“你刚刚想说的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邵泽一怔,轻而长的呼出口气,“你知道圆缺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么?”
顾聿衡闻言,微微眯了狭长的眼睛,色如点漆的瞳仁注视着邵泽,似是在等他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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