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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六月天气,庙里又种了些花木,蜂蝶飞舞,邱奶奶面上的脂粉擦了一层又一层,刘如蕴轻轻点头对邱奶奶道:“邱奶奶,我这老奴有些粗蠢,护主的心倒是好的,想来邱奶奶不会怪罪吧?”
陈妈妈虽是奶娘,却也是什么活都做的,手心自然是不滑嫩的,手上的去势又大,邱奶奶的半张脸都快肿起来了,听到刘如蕴这番话,究竟是发火好还是不发火好?她心里也怕燕娥不认自家,到时刘家这边的财势仗不到,况且刘家主仆可是口口声声老奴粗蠢,真要追究下去,只怕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只得满脸笑容的把陈妈妈扶起来:“这位妈妈从来没见过,想来也是亲家母身边得用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倒要谢谢这位妈妈了。”脸上虽笑的像一朵花,眼里的光却是恨不得把陈妈妈一把掐死,刘如蕴哪有看不出的?
只当一个不知,邱奶奶经此一事,也不想再进去见燕娥了,本来当娘的来看女儿已经是屈尊了,再顶着这半边肿起来的脸,再进去,不知会被说什么,扭着身子就要往外面走,有个不识起倒的婆子偏生这时候问:“奶奶不是还要进去瞧大姑娘吗?”
这不是兜着豆子凑上来炒?邱奶奶一巴掌就打在婆子脸上,打的那脸比自己的还要肿了三分才横眉竖目的骂道:“我要去瞧谁就去瞧谁,关你什么事?”说着气哼哼的往前面走,也不和邱梭他们行个礼再走,倒累的邱梭还微微一揖。
等她走后,刘如蕴才抱歉的对邱梭道:“今日本是我不该,要和你讨教什么经书上的妙义,反累了你和邱奶奶嚷起来。”邱梭的脸上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不碍的,我不过为了燕娥,不然的话。”
邱梭微微停顿才叹道:“燕娥还要去刘家做人啊。”话语里饱含了对燕娥的慈爱,刘如蕴不由在心里赞叹一声,半日才道:“邱公子你放心,我家大嫂是个慈善人,况且燕娥有了你这样的叔叔,也不怕旁的。”
邱梭的眼里依旧平静,只有提起燕娥的时候才有一点点波澜:“燕娥极聪明,又好学,我只怕太过聪明,很多事太明白了,反而不好了。”太聪明,有时候太过明白反而不好?刘如蕴不由想到自己身上,当日娘不就说过自己太过聪明,结果现时?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瞬,刘如蕴就又笑道:“观保是个好孩子,燕娥她经了那么些事情,定和旁人不一样的。”邱梭听了她这句,微微笑道:“但愿如此。”
陈妈妈是巴不得他们两多谈一会的,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珍儿看看天色,顾不得陈妈妈连拉住自己的衣袖,上前小声的道:“姑娘,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邱梭这才醒过来,急忙行礼道:“不觉多说了两句,倒耽搁了,对不住的很。”刘如蕴一笑,回个万福,也没说旁的,这才各自分开。
陈妈妈赶前一步挽住刘如蕴的手,笑的只能看见牙:“姑娘,这邱公子可比别人强多了,姑娘可有别的想法?”刘如蕴白她一眼,轻叱道:“你还说呢?闯下这么大的祸,你只当被狗吠了两声就罢了,出手打人,这是哪家的道理?”
陈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看一看刘如蕴的脸色,见刘如蕴面上并没有怒色才不好意思的笑道:“姑娘,我这不是为刘家抱不平?况且我也想了法子了。”刘如蕴叹口气:“好了,这样也罢了,只是这样的娘家,怎么才能想个法子让燕娥不来往呢?”
第28章
陈妈妈听了这句话,想起个法子来,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又说出来了:“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邱公子成了家,和叔叔家来往,有谁敢放个屁?”说话时候就去看刘如蕴的脸色,刘如蕴听到妈妈又重说起老黄历来,只是一笑,也没说什么,陈妈妈见她面色如常,还当今日一会,刘如蕴已经对邱梭动心了。
越发笑的眉眼弯弯的道:“邱公子年纪老大也没成婚,要寻个好的,一来没有那么合适,二来吗?”说话时候,还不停的去看刘如蕴的脸色。
刘如蕴停下脚步,陈妈妈还当刘如蕴又恼了,忙住了口,小婉走上前来施礼,原来已快走到山门处,小婉是在那里等候的,见到刘如蕴出来忙上前扶住,另一个仆妇急忙叫轿子过来,好扶她上轿。
看着刘如蕴上了轿,陈妈妈不由叹气,刚才说的话都没说完,也不知姑娘听进去了没有?姑娘啊姑娘,你可知妈妈的心?
刘如蕴上了轿,小婉在轿旁跟着,珍儿上前笑道:“陈妈妈,我们就一起坐车走吧,那车宽敞,也能赶着先进城好伺候姑娘下轿。”陈妈妈收回思绪,笑着应了,珍儿扶着陈妈妈上了车,自己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车夫打一鞭子,缓缓往城里走。
珍儿和陈妈妈不免说些家常,珍儿见话题转来转去不过就是在邱梭身上,笑道:“妈妈想是想给姑娘再留意一门亲事,这话虽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该说的,自有老爷太太ca心。”
听到珍儿说这话不是她们该说的,陈妈妈已经红了脸,自己再怎么着,也不过是姑娘的奶娘,姑娘是有教养的,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妈妈,说来说去,总不是正经的长辈,等到听到珍儿说起有老爷太太ca心,陈妈妈不由故意一叹:“只是这老爷不是放出话来了,姑娘自此后再不是她女儿?”
珍儿嘴一撇,又想起什么,忙把唇角放下,笑道:“妈妈,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不成?世上虽有只顾自己名声,不管儿女死活的爹娘,却不是我们老爷太太那样的,况且妈妈你知道吗?”说到这里,珍儿又望了一眼,陈妈妈是最看不得她们这个样子的,哼了一声,又拿出素日在刘家时的做派出来:“这有什么,不过我们闲聊,快些说吧。”
珍儿笑眯眯的又道:“爷和奶奶为什么来南京?妈妈就真猜不出来?”陈妈妈听到这里,不由停了停,半天陈妈妈才叹道:“那为什么保哥儿又这样说姑娘?”
虽说车里只有她们两人,珍儿还是把车上的帘子又放好了才对陈妈妈笑道:“妈妈对姑娘的心我们都是知道的,连爷和奶奶都说有妈妈在,他们可放心了,保哥儿是个拗性子,自有奶奶教导。”说着小声在陈妈妈耳边说了几句,陈妈妈听了这几句,叹道:“倒苦了保哥儿。”
珍儿说的高兴了,把腿放直一些道:“妈妈,奶奶那日还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