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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波跟我急了,“荆盈你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没跟你说真话了?你把事儿弄清楚没有啊就来骂我?你说我什么都行,就不能说我没良心,我怎么没良心了我?”
我愣了一下,想想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是有点儿过,于是我换了一种口气,“那你总认识海燕儿吧?”
“海燕儿?是不是你一个宿舍的那个?”
“对。”
“你介绍给我的,我哪儿能不认识。”
“不是你学生?”
“哪儿跟哪儿啊?说什么呢你??”
我糊涂了,半天说不出话。刘海波那边真急了,冲着电话就开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谱儿了,我说你是不是最近受刺激太多了?什么事儿啊就往我头上扣?整的我跟陈世美似的……”
我也没顾上给刘海波道歉,跟他说了句等会儿再给他打电话,扔下电话就跑回房间去了。海燕坐在那儿正拿着我床头上放的我和我爸**合影看,见我疯牛一样冲进来,冲我笑。我估摸着我鼻子里还往外冒气儿呢,要不然海燕不能笑得那么灿烂。“谁气着你了?”
“你说的那个实习老师,是东师大毕业的叫刘海波的?”
海燕放下相架,摇摇头,困惑地望着我说:“不是啊。”
“不是?!”我更加糊涂了。她在食堂看见刘海波的表情,她在宿舍里听见我接刘海波电话的神态,她问我刘海波是否是东师大毕业的,她问我刘海波名字的写法,她当时苍白的脸,这些都是为什么啊?!难道我记错了?使她慌张错乱的不是刘海波??那是我的幻觉?
“他确实是东师大毕业的,”海燕说,“他叫罗涛。”
“谁?!”我触电了一般窜到了一尺之外。
“罗涛。”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儿就是一个字儿:巧。可这也忒巧了吧?我原本以为海燕认识刘海波就够巧的了,结果到头来给我弄出来一罗涛,简直巧到让我晕菜。这会儿要是有我身边儿的谁告诉我他跟邢振羽有点儿啥关系,我肯定一点都不奇怪。赵本山说啥来着?生活啊,它就是一锅菠菜汤,乱啊!
我问了一遍这事儿的整个过程,才知道刘海波罗涛俩人当年可能是一块儿上的烟台,后来刘海波先回东北的。海燕见过刘海波一次,所以有那么点印象,那天在食堂碰见,她就是在想哪儿见过这人。后来我跟刘海波通电话的时候提到罗涛了,海燕才想起来,她说她当时还记起来罗涛给刘海波往东北写信,她帮着寄的,所以她才问我刘海波是不是“海洋的海,波涛的波”。
“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我直接带你找罗涛去啊。”
海燕脸一红,“那时候你乐意跟我说话?”
我又开始发窘,爬上床拿起电话,又把电话本翻出来要找罗涛,“我给罗涛打电话,你等着。”
海燕一把拉住我拿电话的手,“别了,等开学了再说吧。”
我大惑不解。她来我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求我原谅她?她没想找罗涛?要知道,罗涛是她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呐,她都病成这样儿了,还是不着急见罗涛?还真是触变不惊,要是我,我肯定做不到。我要是得了什么绝症,死也要死在宋乐天怀里,不然我死不瞑目。
“你特喜欢乐天儿吧?”
我没听见海燕这句话,因为我还在琢磨她是怎么跟宋老爷子搭上关系的,她上东北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正乱想,海燕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特喜欢乐天儿?”
“你认识宋乐天他爸?”
海燕显然没想到我有这么一问,微微一顿,然后笑了,“我姥爷原来在你们这儿当过市委副书记,乐天儿他爸那时候在你们沈河区当区长,我大舅跟他爸一边儿大,俩人那会儿关系挺铁的。”
我皱着眉头开想。宋老爷子当区长,那是哪百年前的事儿了啊?怪不得连着往上升,敢情上头有人呐!按说海燕她姥爷离休了,面子也没这么大了吧?宋老爷子这么感恩戴德的,还真难得。这几年宋老爷子不还要往上调呢么?老爷子在官场上算是年轻的了,瞧这意思往后仍然官运亨通啊。难道海燕姥爷还有权?哦,对了!这我怎么给忘了呐,上回木犀地看见那位“田爷爷”的老部下,现在在国务院办公厅的一位“咱舅舅”,那不海燕的亲大舅嘛!这高干要是真高起来,你是想都不敢想啊。你瞧瞧,国务院呐!我打中南海门口过想仔细看看大门口站岗的英俊解放军哥哥,都不敢往前走,我怕他当我是恐怖分子拿怀里那冲锋枪把我突突咯。可“咱舅”就能坐着红旗轿里出外进大摇大摆,这人比人,是真不能比。
想到这儿我又犯合计了,海燕她们家这种背景这种资格,怎么癌症到了晚期才查出来呐?非到了不能治的时候才上医院?海燕平时有个小病儿就往医院跑,她整天不断药啊,别是自个儿早就知道了不跟家里说,不想活了吧?这念头一出来,我立马一身冷汗。我正琢磨着,又被海燕打断了,“想什么呐你?我又不是乐天儿指腹为婚的媳妇儿,你不用吃醋吧?”
嘿!她还会跟我开玩笑!看来真到了绝望的时候,就真什么都能看开了。我挺佩服海燕的,我估摸着我要是处在她的境地,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笑不出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算是有了个结果了。这样的时候,要怪海燕我是做不到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我们的友情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好好对她。既然她的病没治了,那就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完最后一段时间吧。我没问她究竟还有多少日子,因为我觉着这种问题太残忍,我问不出口。我想这时候她跟我提什么要求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