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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对她一如既往地好。最终她死在他怀中,又过了三个月,他也死去,父亲将他们合葬。
但我始终相信,在祖父生命中,曾有过另一个女子。也许比祖母更优雅安静,也许荼糜花般妖冶短暂,也许什么都不是,总之是有过一个女子。他们在月光下拥吻,窗外的芦花挟着月色,铺出一天一地的雪花。
我一相情愿地认为,这是陆氏男子的宿命。
我也是有妻的。安静的江东女子,面容如素馨花般干净淡雅。她跟着我从吴郡走到洛阳,又为我生下两个儿子。有时在夜晚醒来,看见她雪白如芦花的身体,会有莫名的爱怜。在陌生的城市里,我揽住她微凉的身体,感觉天地只剩下我们两人。
两世花外篇血统——没有回忆的纪念下
章节字数:3934更新时间:07-03-3123:37
然而在走入生命中最后一个十年后,我还是莫名其妙地邂逅了宿命。
那一日在赵王的宴席上,我便注意到她。尽管隔得很远看不清面容,我还是注意到了那男子的衣裳下掩盖的是女子的身体。然后突然之间狂风大作,吹熄了所有的烛火。沉醉的人们不以为意地笑起来,我退到长廊外,她拎一盏很暗的灯走过来。直到她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住脚步,举起灯同时照亮我们的脸,我才清楚看见她芙蓉花般的面容。
“吴郡陆家的男子,果真是你?”我听见她在问。
我点点头,血突然往脑上涌。
然后她转身而去,身影没入幽暗的长廊。我失魂落魄地跟随。
我们在一间堆满灰尘和书简的屋里匆匆ji欢。尘埃漫扬的小屋里充满了潮sh而粘腥的味道。我从未想过女人的身体也可以这样充满弹性——明明是柔软的,但在她身上用的力气,又仿佛全转成了快乐回到我身上。
我大汗淋漓,忘乎所以。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咬牙切齿地进入她,命令似地说。
——身下的女人咭咭地笑着。
“你若愿意,便叫我,芙蓉。若不喜欢,便叫我荼糜,素馨,什么都可以……”
“这不行,我要知道你真实的名字。”
“真实的,名字?有意义么?”她笑得更欢了。
“至少让我知道一点点真实的东西。”
“我的名字,不好听。你不需,记得。”她一边扳住我的肩,十指紧紧地刺入我的肉,“你若,非要知道,点什么。且记住——我的姓。我姓——司马。”
“司马?”
“司马。”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整个人如同泄空了般瘫下来。心往下一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很奇怪么?”她笑盈盈地替我擦去额头上的汗,问道。
“不奇怪,”我拂过她的手,颓然坐在满布灰尘的地上,“……只是有点突然。”
“是么?”
我握起她的手腕,她的腕子很细,上面有淡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我将唇贴近她的腕,轻轻咬了下,又抬头看她。
“皇室的血统。”我说。
“只是个姓而已,”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血管上的牙印,“这里,还有曹,夏侯,还有,孙……”
“孙?”我迷糊地问。怪不得第一次见她,便感觉她熟悉如斯。
“你们都在乎这个,”她叹口气又继续看自己的手腕,“我有时,都想将自己的血管,割开来。看看血,是怎样流。”
我茫然而悲伤地看她,而她抬起头来,给了我个最无邪的笑。
“也许,那些人的血,流尽以后。我便能看见,真正的自己,是怎样的吧。”
我的血液里面也有孙、张,甚至,诸葛。
我却从未起过要将他们的血流尽的念头。因为祖父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掩盖了它们所有的温度。
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祖父。在入睡前,醒来时,在觥筹交错间,在凄冷无人处,甚至,在与司马ji欢时——
在与女子ji欢时想起自己的祖父,这件事情听起来多么滑稽。然而抱着她滑动如蛇的身体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祖父,想起他在月下与女子拥吻时的情形。
——明明没有回忆,我却不停怀念以至沉迷。
发现赵王废弃的书室后,我便将那里当成了最好的去处。我在那里翻阅可能出现祖父的一切文献,并将其收集又重新付诸文字。有时候我生活得很窘迫,没有钱买纸,我便四处从人们手中找些陈旧的竹简来。我手执刻刀,一笔一笔在竹简上刻下文字,这些深深镶嵌在竹简中的文字,能给我的心安稳的感觉。
有些夜晚她会翩然来到。一盏昏暗的灯,长长丝绢下不着亵衣的身体。有时候我会给她温柔的爱抚,但更多时候我将她一把按下,不及倾诉便匆匆直奔主题。在陈旧班驳的木板地上,在弥漫着灰尘味道的空气里,我一下一下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每一次癫狂的快乐,都让我感觉没有下次。
有时候她的身体会碰倒叠起的竹简,而我就继续将她按倒在竹简上,她依旧咭咭笑着,平静地在记载着祖父的竹简上接受我的粗暴。我很怀疑,在她披好衣回到家后,她的夫——倘若她有夫的话——再一次为她脱去那些衣服之后,会否在她光洁如缎的后背上发现这些凸起的字样:
“——魏大司马曹休侵我北鄙,乃假公黄钺,统御六师及中军禁卫而摄行王事,主上执鞭,百司屈膝……”
那一年,祖父领军迎抗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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