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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皮把衣袖往上捋了捋说:“我没读书,是一个农村妇女,你不讲礼,我就来蛮的。”白玉皮人长得漂亮,因皮肤白所以叫白玉皮吧。她没读什么书,只读了公社办的初中一年级就在家务农,但能说会道,只要你不伤她的利益,很和人。有人戏称她是阿庆嫂。年轻时她还有一段笑话:她辍学回家后没出过远门,有一天跟生产队的人上城里买东西,第一次看见长长的火车从远处奔来,吓得直往后退,说这条蛇好大,别人告诉她不是蛇是火车。这时火车“轰隆轰隆”开到她身边突然“哦哦”尖叫起来,她被吓得跳了起来,差点尿一裤子,说:“它喊的声音好大,这是火车公子吧。”话一出口,大家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直到现在大家有时还拿这件事取笑她。她自知吃了没读书的亏,所以发誓要送两个女儿读上大学。她没日没夜赚钱,只要有钱赚的机会,她什么苦都能吃,别人不敢做的事她能做。前年她承包学校小吃部,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了三十多个学生在店子里吃饭,与食堂对着干。更令人气愤的是她拿食堂的饭钵在食堂里蒸饭,少了饭就直接到食堂里端,好像食堂是她家开的。校长找她,她蛮不讲理地说出一大串不是道理的道理:“你们做得那么好?合同上写了封闭式管理,学生不能外出的,你们没管好。违返合同是你们在先,我在后”。谭校长是个老好人、和事佬,学校的事他也不想做绝,得罪人。只好光只眼闭只算了。白玉皮就是抓住大家这种心态,违背做人的原则,钻学校的空子,我行我素,欲所欲为。她两个女儿考上重点高中后,更需要钱。她没包上学校店子,就在女儿就读的学校旁边租了房随两个女儿陪读。那门事赚钱她就做那门事:当过清洁工,卖过水果,还开过服装店。白天除了赚钱外就是为女儿洗衣做饭,让她俩专心致志读书。功夫不负苦心人,她两个女儿双双考上重点本科,在全校算她牛屁吹得最响。“我们种子好,两个女崽随我。不像有的人复读两三届连一般本科也考不上。”她走路总是昂首挺胸很神气的,一般人她没放在眼里。这个白玉皮厉害着呢,学校老师的家属个个是小心眼,见谁发了点小财就眼红,白玉皮经常揩食堂的“油”从没那个讲她半句闲话,还拿公家的东西送好她,给她方便。她跟你交往有一个原则,只要你不影响她赚钱,净讲好听的话哄你,哄你不到她就蛮不讲理,胡言乱语,乱骂出口。
她见谭校长不买她的帐就想:人不求人一般高,我是一个农村妇女,不受你校长管,我骂你几句没关系。“谭水春你收了别人多少礼我不管,我家老贺应送你多少礼才评上一级,你开个价,我马上送钱给你。”
谭校长胀了一肚子的气,实在忍不住了,见白玉皮讲得这样露骨,这么肆无忌惮,就怒发冲冠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谁要你的臭礼。”
话刚说完,白玉皮就用头往谭水春怀里撞,说:“放你娘的猪屁,你这个贪污分子。”撞得谭校长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到在地。乔校长刚扶住谭校长,“啪啪”谭校长被白玉皮扇了两耳光。还想扑过去扯头发,被乔校长抓住了她的手动弹不得。乔校长牛高马大,三下五除二就把皮白玉拉出校长室。唐玫英见事态扩大了,悄然离开了校长室,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贺老师刚从城里回来,听说老婆跟校长打起来了生怕老婆吃亏,急忙跑步赶来帮忙。边跑边吼:“校长敢打人,老子跟他拼了。”赶到校长室门口见谭校长头发零乱,脸被打红,衣扣被扯开知道老婆占了上风,就闭了嘴,扶着老婆回家了。
谭水春一副狼狈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心里堵得慌,如果自己不当这个校长真想跟她好好干一仗,可是在这个位子上有时就要忍一忍,搞出大事来不好交差,对自己不利。他后悔当初不该骂她,也许就没有这事发生。
乔校长提议是否喊派出所来处理,谭校长摇摇手说:“风口头上,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把事搞复杂了。”他用水洗了把脸,把零乱的头发梳了一梳,关上门回家了。
回到家里,妻子问他打伤没有,谭水春装着没事:“不碍事。这里的人恶得很,三句话不投机就动武,不好惹。”
“就这样算了?那还了得。”妻子不甘心,总想出口气。
“你妇人家知道个啥,职称评定工作还没有平息下来,没评上的人心里窝着一肚子火,你硬要去把火点燃?再说跟她们能讲什么理。”谭校长不亏是领导干部出身,有修养,心胸开阔,宰相肚里能撑船,想问题周到,气量大。
“你晓得这样,何必骂她一句呢。”妻子反唇相讥。
“我实在忍不住了,她们骂了我一个下午,我只骂了她一句话,她就来横的。”
“记住,明年还是不给他们评职称,气死他们。看他们能把人吃了。”妻子愤愤不平。
“唉,这里的人个个刁得很,求你办事,哄得住就哄,哄不住就来硬功夫,比当年在教育办办事难多了。”他们说了一阵子不痛快的话,也没想出什么对付的好点子。身在他乡,心不由已。
第二天上午,谭校长在办公室走廊里碰到白玉皮路过,皮白玉把头偏到一边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