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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打过来的每一球，他都可以接到，但是一接就死。

不二叹息着，放下了手，“好了，月，不用打了。”

“这样啊。”浅川收了球怕，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二走过来，抱住了他，许久无语。“月，我没想到，你的网球这么烂。”

浅川不满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早就说我不会了，是你不相信。”

“现在我相信了。”

“恐怕这里的所有人都相信了。”

“呵呵呵呵呵——”不二笑着放开了他，温柔的笑颜，那一张柔美的脸，分外明媚，“月去旁边休息吧，练习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好。”

“本来还想把你拐进网球社的，没想到——”不二笑着，有些无奈。

“啊，不二想我来青学上学吗？”

“是啊，反正月你也没事做，上学也很好玩。”

浅川笑着，仰起头思考，拍了一下手掌，“是个不错的主意。呐，就这样决定了，我会到青学来上学。”

不二笑着，对他伸出了右手的小指。

浅川伸出小指，钩住，拉一下。

“约好了？”

“嗯。”

浅川抱着膝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着球场上那一群笑容飞扬的少年。

这样的，才是真正的青春飞扬吧。自己这张千年不变的少年面孔，可是内心已经太多的沧桑，即使真的开心，也不能这么张扬了。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一群少年，似乎就可以感染他们纯粹的快乐。

浅川骤然回头，不远处的树丛晃了几晃，他的眼神瞬间冰冷。

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吗？不过不能让它回去报信，这样的话，这一群少年就会危险了。

浅川悄悄走出球场，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瞬间隐去了形迹。

打完了球的不二回到休息区的时候，没看到浅川，问旁边的社员。“有没有看到月去哪里了？”

“刚才看到他出去了。”

出去了？不二看着球场的大门，心中有些不安的忐忑。

“哟，不二。”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少年的声音，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秀丽脸庞，少年扬着笑容对他打招呼。

不二眼尖地看见少年发际滚落的一滴汗水。

不二的心一颤，即使刚才打球的时候，也没见他流一滴汗。

“浅川——”

老远就听见了菊丸活泼的呼唤，紧接着他像猫一样扑了过来，挂在浅川身上。

不二看到那个少年的身体一晃，眉宇间有疲惫的神色一闪而逝。但是趴在少年身上的菊丸没有丝毫察觉，“浅川去哪里了？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你，原本还想让浅川看我打球的nia，……”

少年微笑着，“我知道英二打球很棒，下次看也是一样的嘛。”

不二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微笑着把话题引开，同时也将菊丸的身体从那个少年的身上移了下去。虽然菊丸没有发觉他的意图，不过那个少年似乎有所察觉，对他笑了一下，他看到少年无声的感谢。

走在回去的路上。

浅川双手抱着头，“不二，谢谢了。”

并没有说为什么谢谢，但是不二就是明白，是在为下午的事情道谢，眯着眼微笑，“没什么。不过，月，那个时候是出了什么事吗？”

浅川沉默了片刻，“倒不是什么大事，一些不开眼的小妖而已。”

不二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他，冰蓝色的眼眸明锐犀利。

浅川一愣，把双手放了下来，神色变得庄重。“只是昨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所以有些力气不济。”轻轻浅浅地扬起了笑容，“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的。我还不想这样就死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再说，让我死也不是已经容易的事情。”

不二眸中的犀利半分未减，“月，我知道你很强大，不会轻易死去，但是受伤呢？如果你受伤了，没有人会为你伤心，为你难过吗？”

浅川身体晃了一下，有片刻的恍惚，闭上眼似乎又可以看到那个女孩子，那是个很明媚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高挑修长的身材，乌亮垂顺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直垂到腰际，她有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如深泉，如灿星，总是微笑着，很坚强，很温柔，……

小凌——

受伤的时候，什么人会为自己伤心，为自己难过？那些眼泪，都是为自己流的吧？自己的一生，辜负了太多的人，自愿也罢，不是情愿的也罢，结果都是辜负了，……

第五章月浅川

浅川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起身下床，打开阳台的窗户，让清新的夜风吹进来，脑子更清醒了。

浅川坐上阳台上的窗户，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已经进入夏天了，南天上的星星比较多。

最初是谁教他认星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千年的生命，记忆中鲜明的事件竟然没有记得多少，是他的生命太苍白，还是他太健忘了？

不记得生命历经了多少个春秋，不记得穿越了多少次的空间，漂泊不定的生命好像不能准确地计算在世间经历了多少岁月，一个时空有一个时空的纪年，历法的不同，生命的长短也不同了起来。

匆匆从身边流失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人群，每一次剩下的似乎都是自己。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了，与漫长的生命相伴的必定是孤独与寂寞，所以不能怨恨。但是人的心并不是这样简单，它会索取温暖，渴望拥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抑制。所以，会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却总是学不乖。

无意识的向夜空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划过指间的却是最难束缚的风，手里什么也没有。

轻轻笑着，心里却是那样的空虚，白天时可以对着繁华大笑，在夜里，只有一个人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抱着双臂，忽然觉得好冷，那种从心底最深处，从骨髓里蔓延出来的寒冷。

一张带着体温的毛毯轻轻裹住了他的身体，下一刻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上传来无奈的叹息……

不二夜半醒来，经过客厅的时候，听到浅川房间里面轻轻飘出类似哭泣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了门，看到那个少年蜷缩在阳台上的窗户上，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夜空，无尽的孤寂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不二身体一震，在他的记忆中少年一直是一个明朗张扬的人，美丽强悍，坚强到什么都打不垮。可是这样脆弱的他……好想抱住他，让他身上所有的孤独与寂寞不再存在。

少年似乎很冷的样子，缩成了一团，四肢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