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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身体撞她,说:“给我让开!”
“让?让你还不多?瞧你那biǎo • zǐ样!”
“你再说一遍?”我吼道。伍优轻轻拉住我说:“米砂,别吵了!你看到莫醒醒了吗,我想跟她借那本数学的参考书。”
“biǎo • zǐ在骂人!不收拾可不行!”我不理伍优,瞪着眼睛,逼近她的脸。
我才发现,当你逼近一个人的脸时,她就会变得扭曲而陌生。我看到蒋蓝的脸,那张本来还算不错的脸蛋,仿佛被诅咒了一样,每个毛孔放大了10倍。
“靠!”她缩回她的脸,对我摊摊手,又指着我眉飞色舞地说:“米砂,今天我要告诉你,路理是我的。路理是蒋蓝的。你他妈最好永远记住!”
我只能说她有病。
“她又要做什么?”望着她绝尘而去的身影,伍优担心地说。
“莫管她!”我决绝地甩了一下头,等上完下午的课,我就要奔向花蕾剧场。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化作路理的康小暮,与他美丽邂逅,看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话。让那只该死的蟑螂,见鬼去吧!
那天被蒋蓝一搅和,下午上课我差点迟到,历史老太已经站在讲台上,醒醒趴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她吃没吃饭,总之她看上去情绪不佳。课快上完的时候,我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推开我,轻声说:“没事啦。”
“晚上去看我排练?”我说,“现在好看了,完整的戏呢。”
“我还是不去了。”醒醒说,“最近睡眠不足呢。”
“嘻,你不能再睡了,最近你有发胖的趋势!”
“米砂,站起来!”历史老师却突然一喝,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紧张地站起身。
“你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似乎所有自以为聪明的老师,都爱用这句话来吓唬上课不听讲的学生。
我们的历史老师,是个年过60的老太太。可是耳不聋眼不花,反而涂脂抹粉,很是花哨。据说她至今已离过5次婚,看破红尘,目前孑然一人。
不过我有莫醒醒在,自然不用怕。她已经在草稿纸上把那句话写好,正往我这边挪。
“别看了!”她又是一声断喝,“你们两个女生,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什么都要互相帮忙!”
全班唏里哗啦地笑起来,该死的米砾笑得最大声。我就在那样的笑声里勇敢地对老太翻了个白眼,把她又一次气倒。
“莫醒醒,你也站!”她冷冷地说。
醒醒红着脸,也站起来。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心理变态?”这个老太婆狠狠地骂着:“也不怕丢尽家人的脸!”
我的心拎得高高的,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好在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起。老太太夹着她的讲义和笔记,气鼓鼓地走掉。
我拉着低头的莫醒醒坐下来。米砾的同桌张一帅突然伸过头,贼眉鼠眼地笑着说:“能介绍一下你们睡在一起都干过些什么刺激的吗?”
我说:“给你三秒钟滚。”
他缩回脑袋,又不服气,小声嘀咕:“谁不知道似的!哼!”
我条件反射又看蒋蓝,她正剥糖纸,捏着一个蓝色的棒棒糖慢慢送进嘴里,给了我一个恶心的笑。
只有她才会吃这种颜色的糖。她把棒棒糖咔蹦嚼碎,把那个塑料小棒放在手上把玩,什么也没有说。
“贱样。”我嘀咕了一句。
“不要理她。”醒醒却警觉地拉回我。
这一天下午放了学我就往小剧场奔去,那天是合戏的日子。为了让我们知道自己的表演状况,路理决定先给我们摄像,让我们自己看回放,了解自己的弱点,以便正式演出那天能更加地到位。灯光,摄影,服装,演员都将全部到位。蟑螂是来得最晚的一个。她手上提着一个硕大的elle粉红色化装包,一来就问:“有化妆时间吗?”
大家都转身忙自己的,没人理她。只有路理应了句:“后台有化妆镜。”
她一摆一摆走到他身边,说:“谢谢,路理哥。”
我呕。不过她的确很像《天国的阶梯》里那个丑恶的妹妹。
我看到米砾也来了,围着条黑色围巾,hēi • shè • huì一般地坐在最后一排。他一定不想让我知道他在,可是压根没用,不管他弄成特务还是警察,我还是稍稍瞟一眼就能认出他。
我们的内景在花蕾剧场中完成。舞台布置成家的样子。摄像是一个高三的男生,他晚上还要参加模拟考试,在蒋蓝画了一个小时妆以后,他快要疯掉,不停地催促我们动作快些。
蒋蓝这才拖着她那张粉比脸皮还厚的脸姗姗出场。
那场戏的内容,是蒋蓝和路理在阅览室看书,我演的弱视女孩摔碎了自己的眼镜,要求他们帮忙寻找眼镜。
开始摄像。
蒋蓝一开始就和路理挨得紧紧的,我看到路理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自好笑。我按照剧本要求用胳膊推了一下眼镜,本来就坏的眼镜掉在地上,我俯下身寻找。
蟑螂终于复活她蟑螂的本性。在我把手伸到离她不到20厘米的地方的时候,她不露声色地早有预谋地无比精确地用她的靴子后跟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我痛得一抽一抽的,但是我不想叫唤,而是撑住地面,抽出我的另外一只手,哗啦一下,拉开她的靴子拉链,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她的靴子一把拔下,用尽最大力气扔了出去。
蒋蓝毫无心里准备,“啊”的叫出了声。
摄像的哥哥蒙了,说:“有这出吗?”
蒋蓝满眼含着泪花,对我说:“把鞋子给我拣回来!”
我慢悠悠站起身,挺直腰板,说:“不!”
她转头看着路理,寻找支援。
路理说:“你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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