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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将那笺捧在胸口,贴身捂着,半响才道:“兰儿,取了赏银出来谢谢这位公公。你且稍等一下,我去去内室便来。”
那小太监连声道谢自称不敢受赏,子默也不理会,自己径直去了寝殿。宫人打起珠帘,一壁走到妆台前,想了想,顺手撩起自己的一头长发,右手执了妆台边的一把银剪,“咔嚓”一声便落下一缕如云般的秀发来。
放下剪子,将断发在手心里细细揉了,叠声唤宫人取了笔墨过来,倚在窗前的紫檀案几上,取了随身用的白色素巾展开撸平,提笔走了几下,待那墨迹稍稍干了,便将其折叠收好,并着那缕发丝也一起揉了进去。
少顷出来大殿,便将丝巾交给那等候的小太监,嘱他一路小心,定要亲呈于陛下跟前。
小太监自是点头连声答应,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是夜,天子寿诞宴席开于汰液湖上。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嫔妃们早早的打扮了,香风拂开,艳丽容色带笑,三两结伴的相携着去参加晚宴。
子默借了身子不适,且未正式册封,如此出席有失皇家礼节,只是打发人送了贺礼呈上。一时又赏了银子给殿中值夜的宫人们下去自己玩乐,直到估摸着满宫中人们都去了北面园子,子默这才携了楼兰进了寝殿,开始更衣装扮起来。
今夜她特地选了一件粉蓝色的水袖长裙,裙裾与广袖口都镶嵌着泪珠形的水晶,走动时,身形摇曳处,便见得波光粼粼,如花照影一般。
正文心若匪石(3)
今夜她特地选了一件粉蓝色的水袖长裙,裙裾与广袖口都镶嵌着泪珠形的水晶,走动时,身形摇曳处,便见得波光粼粼,如花照影一般。照常梳了长发,只将那一束新近剪下来的发丝用丝绦给束到了脑后,随手在妆台边的花瓶内取了一支白玉兰花簪上,也不拘戴什么首饰,对镜自揽,甚觉满意。
如此便坐到大殿中,听得隐约有礼花鸣放的声响,心中数着沙漏缓缓流逝,直到天边月色深沉了,才挽了楼兰一起开了后殿的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打开那扇平日不多人行走经过的朱色小门,便见得玉栏杆外是一围芍药,人间八月芳菲尽,栏外的花已经开得半凋,有一瓣落在子默宽大的衣袖间,她便伸手拈了起来。
楼兰手里抱了那具烧槽琵琶,两人走的不快,顺着宫道行去,但见窈窕的身影漫漫如水一般涌动。
一时出了后妃们居住的南御苑,便到了御花园的东面。再往前行,两人便隐约可以窥见汰液湖的波光了。
九十九发烟火升空后,此时已经开始饮宴赏歌舞。子默在远远看去,只见湖上初升的下弦月,如半块残玦。
浴在墨蓝绸海似的夜空,辉光清冷,隐隐透出青白的玉色,一湖新荷亦借得了月意,荷叶的影仿佛轻而薄脆的琉璃,倒映在银光粼粼的湖面上,将湖割裂成无数细小的水银,瞬息万变,流淌不定。
十条巨大的龙船像一条灯的巨龙,静静卧在水面上。远远望见楼船里灯火通明,便如剔透的琼楼玉宇一般,一层一层都是璀璨的光,倒在水中倒映在河面上,像无数流星划过水中,流光敛滟。
有宫女内官提着灯笼从跳板上姗姗而过,那星便是极大的一颗,嘎然划过缭乱的星幕,风吹来碎成更细微的万点星子,在波浪尖上跃跃流动。
子默只是略微看了看,心里感叹了一番天家富贵繁华。两人移步前去冷香苑时,却在自己踟蹰的脚步声里,隐隐窥出几分繁华过后的无限苍凉。
正文心若匪石(4)
冷香苑原本就在皇宫的极北之处,自己当日信步走来,却未曾想到会在此与皇帝相遇。那夜不曾相见,两人也只是在暗中各自各的心绪飞扬。但今日再来时,却分明见得这里已经换了另外一番景象。
大片大片的紫陌花,盛开于苑中的各处。壁照重新修缮过,隔着花墙上的槟榔眼,可见圃中花盛似海,如锦如绣。
子默心中忽惊忽喜,进了园子眼至所及时,一时竟然连脚步也挪不开了。
楼兰点了手中的宫灯照亮,一见之下也是喜出望外。她轻声赞道:“原来陛下私下里安排和您在此共度生辰啊,小姐,我看这地方可真是美……啧啧,这么多的花儿……”。
子默环顾四周,生怕自己看错了什么一样。半响,才移步到了园中的梅花树下,拣了一张石凳坐下来。
这是新造的一处摆设,原本记忆里分明是没有的。子默抬手接了那具烧槽琵琶,将其轻轻放到石桌上摊开来。楼兰挂好了宫灯,便在园中四处观赏起来。
少顷,子默微一沉吟,便先自顾自抚了一曲《小重山》。
春到长门春草青。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这曲子原本声调清冷哀婉,曲折动人,只是子默微微调高了两个音调,便折衷了凄婉之音。静夜里听来,直如天籁流水,如泣如诉,那琵琶声百折千迥,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
一曲抚完,身后便响起了几声沉着的掌声。
子默闻声回首,便见他一身玄衣立在自己不远处的花架旁。放下手中的琵琶,一时禁不住芳心大动,提了裙摆便迎头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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