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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里,邵氏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再次僵成了水泥。就好比是两个被分别装在了密封盒子里的人,明明就摆在了一起,却没有任何的联系。
邵穆云的心还是很乱,百味难辨,太多的问题挤在脑海,想问却又一时找不到头绪了,因而,烦躁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速有点过快。
而初云依靠在车窗边,半阖着眼睛,神色迷离的望着外面。
他其实不想和邵穆云回家,但是,他不能再留在那里,会给左谦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邵穆云已经有所疑心了,而邵穆云又是那种有些神经质的人,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就会密切关注起来,甚至会不择手段,所以他不想给左谦凛添麻烦。
左谦凛对他那么好,他不能连累他,所有的事情都由自己扛吧,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所以,没关系的。
“小云,你和左谦凛很熟吗?”邵穆云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他最在意的问题。
“……只见过两次。”初云淡淡道,没有多说。
邵穆云不信。只见过两次的人,能那么的熟稔和相处自然吗?初云甚至不会拒绝左谦凛的碰触,还主动的投入那个男人的怀里。
邵穆云握紧了方向盘,初云为什么要撒谎?
侧头见到他阴沉的表情,初云也难得的动了气,前后活了两世,难道他都要不能有任何反抗的接受着邵穆云的安排和操控吗?
想及此,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轻笑,初云看着他,“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吗?难道认识左谦凛会妨碍你,有损你的利益吗?”
“小云!”邵穆云震惊的转头凝望着初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为什么初云的话听着那么的讽刺和苛责,透着对他的深深怨怒?
“滴滴——”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鸣笛,邵穆云这才回神,却见对面正急驶而来一辆重型卡车,原来,是他因太过震惊而不自觉偏离了车道,加上车速又快,已经造成了逆向行使。
邵穆云慌忙连打前轮,扭向,同时踩下刹车。黑色的跑车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弧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堪堪避过了卡车和别的车辆,在闯上人行道之前停住了!
伏在方向盘上,邵穆云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大颗的冷汗顺着额际滑落。他不担心自己怎么样,只是,车上还有初云在。不过,能和初云一起死的话,也是一种幸福吧?
无息的苦笑一声,他微微喘着,问初云,“小云,没吓到吧?”
“还好。”初云很平静。
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主动放弃过生命,因此刚才那在别人看来惊心动魄的一刻,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惊慌,甚至还在那一瞬间想着,如果能就此永远的沉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唯一遗憾的是,身边有邵穆云。
“对不起……”邵穆云低声道歉,脸孔埋在了交握的双臂里。
“不用。”初云看向窗外,人行道上聚集了些围观的人,大概是被刚才的小事故吸引的,都停下了脚步。这就是人的天性呐,好奇!他暗暗嘲讽。
“你还好吧?”不想被当成猴子围着看,初云便主动问问邵穆云的情况。
“嗯。”邵穆云抬起头,抹了把脸,深呼吸几次后,发动引擎离开。再不走的话,别说看热闹的路人了,连警察也会找来。
总算平安的回到家,瘫在沙发上,邵穆云觉得今天过的简直比连熬两夜看文件处理公事都累。
揉着眉心,突然听到初云下楼的声音,睁眼看看,却是吓一跳,只见初云已经换了身衣服,背着书包,一副要回学校的样子。于是,他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初云看了看他,别过脸,轻声道,“我先回宿舍了。”
邵穆云缓缓的起身,走到初云面前,俯视着他,渐渐的,眼里又有些狂乱的迹象,“为什么要走,就是不肯留下来?”
“……”初云无法回答,不知该说什么。
“……你又要离开我吗,伊凡?”邵穆云探手要抚上初云的脸颊,却被他避开。
侧过脸的初云极力忍住心头的惊震,猛地从邵穆云口中听到伊凡这个名字,他几乎快要站不住脚。邵穆云为什么会提起廖伊凡?明明以前厌恶的不屑一顾,为何还要记得?
“伊凡是谁?也是你领养的孩子吗?”初云背过身体,像是赌气的问。
“不……”邵穆云呢喃,好像才有了一丝清醒似的,“那个,小云……”唤了名字,却不晓得该说什么了。探手想要触及初云的头发,又半途停住。
今天,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他的心直到现在还是很乱,或许,先分开也比较好,等他整理清楚思绪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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