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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知……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共白首,死当长相思……”张宿雨神色有些迷蒙,看着祈尚,视线飘远,顿句道:“同衾同穴,此生不离!”
祈尚刚张开的口一下子闭不住,微微有些颤抖,这等誓言真正的太过沉重,也太过浓烈。这个,就是要和犹眠共度一生的女子啊,遇到这样的人,真是一辈子的幸事。
同衾同穴,此生不离。她也多想有个人能与她执手白头。
“起来吧……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祈尚说不出别的话,陈犹眠的事情,她依旧做不了主。即使陈犹眠任性离家,失了清白,怀了孩子,可他仍然是大商王朝唯一的世子,是右相的亲弟弟。他未来的良人,又岂是张宿雨这种身份的人高攀得起的。
“……谢先生……”张宿雨起身,看了眼闭目皱眉的祈尚,心中开始不安定了。这条上天砸到她身上的情路,果然不好走。那么,这对母女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莫怨情字重,无爱一身轻。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逃脱得了情之一字?爱过,才知情重……既然如此,安民,就让我们来尝试这份爱情吧。
夫妻本是缘,善缘孽缘,无缘不合;
子女皆是债,讨债还债,有债方来。
你看,你都带着缘和债一起来找我了,我又岂能轻易放你走……
几时缘偏浅
第十七章
张宿雨理不清这种感情,是爱,还是责任?难道就这么赔上一辈子?
翻了翻手中的医术,张宿雨抬眼看着小火炉上闷焾的陶丕药罐,“咕咕”的水声,雾霭青岚的热气,还有浓郁的,让人脑袋发胀的药香。
她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陈犹眠的态度不是很好,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好。那天和祈尚谈过之后,他看自己的目光,好比噬血吞肉一样,那已经不是一般的恨了。
祈尚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又开始重操旧业,一面给张宿雨上课,一面当着甩手掌柜,一面躲着张氏正君。
张岑同志很忙,早出晚归,宵衣旰食。对女儿不冷不热,对女婿不理不管,对自家老公,却还是捧在手心里,每天都能在张府看见俩人腻歪肉麻的戏码。
张氏正君每天都到陈犹眠那里报到,传授着他所谓的御妻大法。陈犹眠对这位彪悍的,老是脸皮很厚自称是自己爹爹的男人有些畏惧。为了躲避他的摧残,陈犹眠只好木呆呆的装小白,小心翼翼的避开其强大的气场。
张氏正君并不气馁,换着花样调-教他的美人女婿。满肚子小九九的张氏正君怎么看不出来这小样是在跟自己装傻,不过,这并不重要,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耗,所谓有个成语叫——潜移默化。他就不信他拿不下这个从京城来的,小白兔一样的小公子。
……
张宿雨推开房门,见陈犹眠正坐在藤椅上看书。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陈犹眠因着长达半年在外奔波而虚弱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如玉的脸颊上点着淡淡的红晕,让人挪不开眼。现在的他安静的半躺在那里,是一副闲散惬意的摸样,美好的如墨轻勒,跃然于画。
只不过……咳咳,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陈犹眠看见来人,“啪”的一声合上书,闭眼把头朝内一偏,眼不见心不烦。
张宿雨端着药碗踱步到藤椅之前,轻声唤道:“该喝药了,这样你身子才好得快。”
陈犹眠不吭声,没动静。
张宿雨拈着勺子在药碗里轻轻搅动,有细细的水流之声,听得出药汁不甚浓稠。这药是一天比一天来得不那么难闻了,也不那么让人作呕。张宿雨舀了一勺,送到陈犹眠嘴边,道:“别闹脾气了,先喝药吧,今个的药应该没有苦味了,我可是不休不眠了三天才弄出来的。”
在喝药这件事情上,陈犹眠从来采取不配合态度,而且相当倨傲。张宿雨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将自己亲手熬的药送一口进陈犹眠的嘴里。每次张宿雨劝他喝药,要么是一挥手打翻,要么泼她一身,情况严重的时候,直接不让她进门。
打翻了就打翻了吧,张宿雨一言不发的回去接着熬,手艺一天比一天精。反正张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她决定就这么跟他耗着了。
今天,这是多少碗了……一天三顿,张宿雨准时报到,每次都被打翻,然后过不了半个时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