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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按计划走就行了,反正很快就会结束的了,”阜远舟淡淡道,双眸黑不见底,“而且,更心急的,怎么说也该是宿天门的人。”
秦仪收拢好散落的银针,站起身来,问:“为什么不借助朝廷的力量?宿天门的人已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玉衡,朝廷将会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阜远舟却是道:“这是魔教的事情,何须别人来插手?”
秦仪坦言了他的不解:“当日借蛊王毒性冒险喝下鸩酒赌皇帝的信任,好有朝一日能接其力对抗宿天门,为什么事到临头,尊主您反而护着朝廷了?”
提及那场谎言最初的,阜远舟的眼神猛地一颤,一丝痛楚飞掠而过,厮杀出明晃晃的几缕血丝。
如果那时候没有去赌那面冷心难测的兄长的恻隐之心,如果那时候跟着听舟离开京城……事情是不是就会走向另一个结局?
没错,从那杯毒酒开始,谎言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始料未及不假,心灰意冷不假,伤心欲绝不假,但是总有些东西是假的,比如那杯毒酒其实毒不死他,比如了残红的影响远远小于阜怀尧的预料,比如他掌管的礼部户部的臣服,比如,苏日暮的出现……
可是爱情在欺骗中生根发芽,伸展枝叶开出了妖娆的花,美丽——却致命。
阜远舟压抑着声音,似乎在同时压抑着某种情绪,“我不会拿你们的命开玩笑,没有朝廷,魔教也不会输。”
秦仪看着他,“你究竟是护着朝廷,还是在护着皇帝?”
“当然是护着他,”阜远舟平静地道,“我以为你很清楚。”
“世间焉得两全法,”秦仪眼中略染悲悯,“你想要护着皇帝,怎么能保证不赔上别的?”
阜远舟却是笑了,眉眼淡漠的模样像极了阜怀尧,只是他们所求的事物不同,“除了他,我什么都赔得起。”
“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
他的话太笃定,叫秦仪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活了几十年,又坐在刹魂魔教左使的位子上,什么样的痴人没见过,但是他们总能一个比一个叫他震撼。
“你这么做,可有想过皇帝的心思?”一味付出,并不意味着能有同等的回报。
“想不想又能怎么样?他的心里,江山总是最重的那份。”阜远舟低下了眼帘,“可是我也顾不上了,谁叫他是我的命呢?”
……
东宫殿外。
听得动静的时候,常安一抬眸,便看见一抹蓝影提着灯笼沿着青石路走来,上一眼还在数米之外,下一步就已经径直越过了他往里走去。
蓝色的衣袂的夜风里打了个滚,男子清润的声音顺着风传来:“辛苦常总管了,皇兄有我照顾便是,你回去罢。”
常安被他的动作惊了惊,闻言,急忙转身,“殿下留步。”
阜远舟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淡淡问:“常总管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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