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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阜远舟闷闷应了一声,声线里满是沮丧。
阜怀尧扬眉,“怎么了?”
“没……”永宁王从背后抱住他,用湿漉漉的脑袋蹭了蹭,一身腐败发霉的灰色背景,“呜,远舟突然觉得自己是坏人……”
天仪帝立时啼笑皆非——这是想岔到哪个旮旯了?平时不都喊别人是坏人吗?
揉了揉他的脑袋,阜怀尧问:“怎么这么想?远舟干什么坏事了?”
阜远舟眨巴眨巴眼睛,真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了,“皇兄,我还没把考题出好……”
就为这件事?阜怀尧不知作何表情,淡淡道:“不急,离会试还有一段时间。”
阜远舟郁闷地点头——他都差点把这事忘了,呼,幸好及时记起来了。
浴池里重新安静下来,只能偶尔闻得一点水花撩动的细响,及地的锦缎一层层地垂着,偶尔被氤氲的蒸气拂动,微微轻摆,便如同池中缕缕水波一般漾了开去。
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在那宽健的背上按揉,直到兄长的身体明显松弛舒展开来,阜远舟才停了手,见他闭上了眼,眉心间一点淡淡的安然被隐没在一缕墨黑的额前发丝下,湿漉漉的长发黏在他寒玉似的颜容上,乌黑的眼睫上凝着热汽结成的水珠,阜远舟不由得微一探身,替他拨去发丝。
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底一片温软,很想亲吻他的眼睛,又怕过分唐突。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阜远舟晃晃脑袋,把一脑子无礼之举晃走,这几天科举将近,朝中忙碌了起来,因为年前那场内乱弄得人手不足,所以天仪帝首当其冲,政事多得令人咂舌,后宫那几个又来捣乱,说不累那是假的。
眼看着阜怀尧昏昏欲眠了,阜远舟怕他在浴池里睡着,就把人叫了起来,擦拭身子换了中衣,阜远舟将两人的长发用内力弄干,就一同回了寝殿。
熄了明亮的宫灯,层层帷帐落下,压银珐琅螭耳炉内燃着凝神的玉菡香,烟雾袅袅。
阜远舟用拇指缓缓抚着沉睡着的男人的眉骨,习武之人极好的视力让他在黑暗中仍然能将对方的轮廓刻入眼中。
阜怀尧周身若有若无的寒气尽数收敛,那一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