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闻新人来(中)(3/4)
而果然,这名泰山附近口音的矮胖县长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概正是在想对方的姓名籍贯,而一无所得后也是干脆应道:“不瞒贤父子,我姓李名进,字进先,乃是济阴郡乘氏县人,此行被尚书台点了钜鹿郡的瘿陶长,恰好跟长者是邻居……路过此处,听说是魏公家中,便来顺道拜访一二。”
“原来如此,果然是邻居。”稍一思索,化名黄琰的刘焉便捻须失笑。“瘿陶与襄国虽然分属两郡,却是相邻,也是你我的缘分!不过,你如此年轻便与我同位,也是让人羡慕……”
那李进赶紧谦虚不止。
而就在二人在这里勉强通了姓名,刚要再谈下去的时候,须臾间,一名老者却是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带着足足十几号气势十足之人从后堂中迎了出来。
不用说,为首的自然是魏松了,而他身边如此多华服之人,刘焉几乎是一眼便猜出,大概是本地世族、豪强、大户之流……看来,魏松确实是在见客,不是在刻意怠慢。
“听说本地新任襄国长已至,实在是有失远迎。”魏松一出门来便立即拱手赔罪。“此间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失礼、失礼!”
“襄国长何来之速啊?”旁边也有人好奇问道,看样子也是本地大族首领。“也是让我等措手不及……哦,在下是乃是赵国李氏族长李……”
“既然是新任襄国长,便不是外人,不如一起进来相商。”又一人匆忙喊道,显得有些无礼。“务必要在君侯回军之前拿定主意的!”
不过,刘焉既然是来微服私访,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世族、豪强的作态呢?他巴不得趁机见识一下这些人对公孙珣真正态度呢。
于是乎,这位黄琰黄县长与众人纷纷见礼,然后便在儿子的扶持下随着众人入了后堂从容落座,便是那钜鹿郡的瘿陶长李进也沾了光进去占了个高背太尉椅旁听……只是这些赵国有力人士没人在意他罢了。
“诸位在议论何事?”稍微寒暄几句后,黄县长便好奇问道。“君侯我大概知道,乃是指邯郸令、无虑亭侯公孙县君,可何事又需要他回军之前定下?公孙县君一位县令,如何又要回军?”
“呃……其实说来也简单。”魏松勉强解释道。“最近襄国不是出了太行盗匪一事吗?国相,国相震怒,便委任了公孙县君去扫荡太行山贼。其实,本国境内的情况倒还好……对吧?”
赵国的有力宗族首领们当即颔首表态。
“邯郸这边本就是剿抚并行给清理的掉了,襄国那边的太行山贼也因为遣人襄国长暗通盗匪一事有所清理,后来更是因为缺粮被诱降的差不多了,唯独赵国最北面和常山国最南面的太行山段,俗称黑山、紫山的那片地方,聚拢着一大波山贼,原本是难以扫荡的,但最近有一名匪首主动投诚,多有劝降……所以,所以……”魏松一时也是说不下去了。
“所以这位赵国最南端的邯郸令便领兵去北面的常山国剿匪去了?”饶是黄县长早有心理准备,也是一时无语。
“剿匪终究是好事!”魏松勉力强调道。“襄国长不必在意!”
黄县长看着周围点头如啄米的一众赵国名族首领,也是彻底无言。
“那诸位所议之事又是什么?”停了一会,黄县长方才收心问道。“何事需要他回军之前议定,莫非是前院公学之事?”
“这倒不是,”魏松无奈哂笑道。“其实老夫也想去见识一下无虑候口中的那种公学的,更别说国傅韩公也已经应许入校为师,大王都愿意出资助学了……此事已经议定,只等秋后开学了。至于刚才张公所言之事,说起来……也是难以启齿。”
“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刚才开口之人,也就是前任郡丞张舒了,直接拍案而起。“要我说,此事是可行的!”
“我也觉得可行,但是如今局面俨然不能入之前所议……”又一人急促开口。“还是只要一人便可,而若只要一人,魏氏不参与此事,我们邯郸氏自然是家门最高,也最合适之人。”
“邯郸公够了!”又有人干脆拍案而起。“我们知道那甄度死前泼了你们邯郸氏一盆污水,你们心中惴惴,但君侯当日连那曾行刺他的山贼都接纳了下来,并直言用人不疑,何况是你们家呢?要我说,还是我们王氏家的……”
“那王公、鲁公、张公三位所言就没有私心了吗?”邯郸氏的那人当即抗声驳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此番君侯回军,这太行山便清理干净了,第一件事就算是做成了,接下来便是秋收时清理田亩,然后顺势举孝廉、建公学了……你们如此惶急不就是想和君侯结亲,尽量让自家子弟更有把握得到这个孝廉吗?恕我直言,既然只要一人,那你们三家瓜田李下,便不好参与此事了。”
房中登时一片沉寂,之间那被称为张公之人更是摇头一叹:“真的只好送一人吗?”
“诸位,”即便是黄县长自问聪明通透,此时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一般,便不由出声询问。“到底是何事?”
房中又是一片沉默,良久,还是有人说了实情:“既然黄县长接下来要与我们同甘共苦,说与你听也无妨……其实,乃是邯郸令无虑候主政国中,上下世族、豪强、大户、百姓俱皆膺服,但他行事颇有酷烈之风,诸位叹服之余也有些畏惧,便起了和他结亲的念头,刚才所议者,乃是国中名族讨论该让谁家女子赠与无虑候为妾。”
黄县长捻着胡子,一时目瞪口呆,他儿子也是一时愕然无语,便是那名一直认真倾听的老实人,隔壁瘿陶李县长也是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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