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分道扬镳(二)(1/1)
第四百一十四章:分道扬镳(二)
原本一肚子的酒,都清明了几分,眼前国舅爷冷着脸看着人,呵斥着;“你弟弟出事儿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上次你弟弟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你不帮忙还扯后腿,林家那个姑娘,我看就没那么好!他去找他,你为什么还要把宁明筝给叫过去!那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妖术,居然把你米的团团转!”
国舅爷这一番话,他可是真的不乐意了,是,宁明筝没那么好,脾气也不算好的那个,可是至少人家没有邪的歪的吧,名声虽然不说好听,可是在城里,真出了什么事儿,每个人想到的都是求到王府,谁家有冤假错案,衙门都不管的,他宁王管,地痞流氓上家,只要宁明筝在,他们撒腿就跑!
这一点就不是他父亲能办得到的,他是有点不懂规矩,但是他分得清楚什么叫好坏,这些年来的流言蜚语,已经快要把人给压垮了,为什么同样同朝为官,宁明绪就深受百姓爱戴,哪怕别人怕他,真出什么事儿,一样是去求他,而他看起来好像是十分亲民,真出什么事儿了,没有一个人会找到他的门上,可谁家的亲戚犯错出事儿了,他们一定会大批的银子送来,求他给说情……
“父亲……您别太偏心了吧?”孙解然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说着,他一直都觉得,他父亲有点太偏心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他就可以被他们疼爱,为什么所有的好都是他的?而不是自己的?好像自己的出生,只是为了映衬他的存在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里莫大的不平衡,都是儿子,他是香饽饽,他就是一坨拉机?
加上心里这点醉意,孙解然不干了,他买这出外宅,为的不就是清净二字嘛?可就连这点清净的地方,他不肯给他留下,人的心里满满的不乐意,眼前的人却如同根本看不到他的不情愿一样,冷着脸望着人说着:“我偏心?你做过一点应当哥哥的责任嘛?你弟弟到现在都还没成家,上次让你去找京都知府,给你弟谋个一职半位,结果那知府亲自来问我,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正常,你跟人家说什么了,你自己没数嘛!”
“那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他配吗?他连个功名都没有,都被你给惯完了!就算是,就算是再差,他愿意当个好人也好啊,他愿意吗?他不愿意啊,你知道他闯过多少祸,惹过多少事儿吗?你根本不知道!你只知道一味的护着他,出了事儿就是我的,凭什么?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他老子凭什么替他抗雷!”
‘啪!’的一声响,瞬间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国舅爷横眉怒目的望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如果没有这一巴掌,或许等人酒醒了,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的牢骚多,也只是因为感觉不到他对自己的偏袒而已,可是人这样的偏执,疼爱着自己的小弟,对自己来说,好像就是被他捡回来的一个累赘一样,这样的感觉让孙解然嫉妒,心里更是十分的不平衡。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父亲,同样的家,小弟是对他就是错,同样都是儿子,他在外面就算是再被人夸奖到这里,也只是变成一句平平无奇的:“这是他应该做的。”而如果他们夸奖的是小弟,他就会哈哈大笑,虽然也会跟人客气两句,但是心里说不出来的自豪,每次都让孙解然觉得难受至极。
他没那么小心眼,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弟弟,自己在当中,也就没什么了,可是这一巴掌,却让宿醉的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冤枉,他为什么不能有外宅?就算是他有几个漂亮的小丫头怎么了?他可以用,他用得起,他也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甚至都生怕会伤害到他们,他却把自己想的肮脏龌龊,以为自己养着他们是为了那种事情!这样的冤枉,让孙解然很不开心。
他没奢求他会对自己多好,只希望他不要那么偏心,至少对待他们兄弟的事情上是公平的这总没有任何错误吧?他看着眼前的人,失望的摇着头:“好,好,好……你的小儿子是宝,我就是根草,那你坐在我家做什么?这是我全款买的宅子!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做什么你告诉我!谁请你们进来了!”
“孙解然!”国舅爷一听这话,直接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孙解然也不甘示弱的瞪着他,父子两个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国舅爷更是被人气的浑身都直打哆嗦:“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疯了吗,我是你爹!”“你还知道你是我爹!你为我想过一次吗?如果你不是你的荒唐,我早就娶妻生子,不知道过的多快活了!”孙解然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国舅爷,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着:“好,好,好一个逆子!行,我走,从今往后,咱们在不来往!”
说完,人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在场的众人谁都不敢说话,赶紧跟着国舅爷离开了,孙解然呆坐在自己已经空了的宅子里,沉默着不说话,良久,才倒上一口气来,眼泪也顺着眼角下来了,他知道,他做错了,可是他不后悔,倘若能换一个自由身,也就值了,无所谓,家人?他早已经受够了家人的折磨了。
次日清晨,人睡醒在了客厅里,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印象,但是印象并不多,只记得自己似乎说了很过分的话,导致父亲离开了,可是看看四周冰冷的环境,似乎一切都不只是一场梦这么简单,而是活生生的事实,人皱了下眉头,却没说什么,算了,就这样吧,也算是好聚好散了,就算是这样也没什么,反正父亲那儿还有小弟,也不用担心父亲会没有人养老,至于他……
人叹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自己去打了水,凑合着洗了个脸,冰冷的水让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新出去买了个厨妈,买了两个小丫头回来,叫他们先跟这里适应着,反正也没什么规矩,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小是小了点,可也好过没地方住,换了身衣服出门去,直到中午左右,才从皇宫之中出来,本想着就直接回去了,却没想到在半路,碰见了宁明绪。
“王爷。”孙解然微微地了低头,宁明绪看着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奇怪的看着人问着;“你怎么了?”怎么瞧这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惨白的一张脸,都快没有血色了,眼前的人疲惫的冲着他笑了笑,也没说话,他却有点不太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正在人纳闷的时候,就瞧见他晕乎乎的往前走,眼见着就要摔着了,宁明绪赶紧伸手,扶了人一把,让人站稳了,抬手一摸他的脑门,皱着眉头说着:“孙大人,你发烧了,要不要去太医院看看?”
“不……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孙解然说着,推开人的手就走了,宁明绪奇怪的看了人一眼,其实他今天的表现挺奇怪的,毕竟平时总是打扮的干净利索的人,突然有一天变得很邋遢,所有人肯定都会奇怪,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刚想问一句他这是怎么了,没想到人‘咕咚’一下就摔在地上,在就起不来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四周很嘈杂,再一睁眼,才发现宁明绪就在不远处正在处理文件,瞧见他醒了,合上自己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朝着他走了过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微微点了点头:“退烧了。”说着,在人的床边坐了下来,不解的询问着人:“你和你父亲,到底怎么了?”
他本来是没觉得怎么的,只以为是人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导致的生病,可是当他差人去告诉一声国舅爷,他大儿子病了,现在在他家的时候,国舅爷却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干他离开,还说以后孙解然和国舅爷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是他爷俩闹的不开心了,昨晚上人被赶出家门来了?
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眼前的人也不说话,到是门口,传来了宁明筝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让!让让嘿,别撞着~”说这话,人就进来了,两个人一起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就见宁明筝冒冒失失的端着一碗药进来了,赶紧的把汤药给放在了桌子上,嘶哈的吹着自己的手,抬起头一看,孙解然醒了,赶紧又端着碗过来了,着急忙慌的对人说着;“快,喝了,还热……哎呦,烫,哥,赶紧接一下!”说着赶紧把碗给了宁明绪,宁明绪往后一退,拽过凳子来让人把碗放下,这人才松了口气。
孙解然抬眸看着宁明筝,人却一脸奇怪的盯着他看着说着:“看我干嘛?赶紧吃药啊!这药凉了就特别苦了,赶紧喝一口!”“好,我喝。”人开口说着,把药给拿了起来,喝了一口又烫又苦,可看着人这么辛苦断进来的,还亲口看着自己喝,只好咬着牙赶紧的一口口的把药给喝了,当这一玩下去,孙解然的脸都快轴承一个苦瓜了,宁明绪看着宁明筝还在这儿捣乱,开口说着;“出去,我有事情单独跟他说。”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宁明筝说着,就出门去了,人也不着急,等他出去,把门关上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孙解然自然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微微低着头也不吭声,眼前的人开口说着:“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是如果你以为的躲避的话,就是那么都解决不了,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不!我当然相信王爷,只是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恐怕外人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如今这个情况,恐怕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这样吧,往后也莫要在去找国舅了,他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他的儿子,就算是我死在外面,也是我的造化,荣辱皆是命,我认了。”孙解然也想过,自己是否也有一天,回想孙孟然一样被父亲疼爱,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倘若他真的有心一点,或许都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了,所以他不求了。
求不来的,他不要了,人失落的坐在床上,宁明绪沉默的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低低的说着:“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觉得你有点太失落了,更何况身体是自己的,你父亲那里,相比也不是真心要跟你决断的,能有什么仇怨,到必须支离破碎的哪一步?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跟国舅爷那边打过招呼了,让你这几天先住在我这里。”
“那就谢谢王爷了。”孙解然说着,人站起身来出去了,留下他自己坐在房间里,其实他更希望有个人能陪陪他,可是仔细一想,还是自己一个人,现在或许会更舒服一些,叹了口气,人沉默的仰起头来,缓缓大的躺了下去,他不明白,宁明绪为什么明明讨厌他的父亲,可还是把他给捡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特意把饭给他拿进来了,都是几样清淡好入口的小菜,还配了一锅白粥,让他吃着顺口,想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会这么细致的对待自己了,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尖有点发酸,正在这时候,宁明筝带着段子忧进来了,手里还和早晨一样,捧着一碗白粥,笑盈盈的瞧着自己,开口说着“快点,把药喝了吧,可别浪费了,我好不容易才奥好的。”
“你熬的?”人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宁明筝点了点头嗯了声:“当然是我亲手熬的了!赶紧喝了,好几个小时才这么一碗呢!”人说着,把药也给人放下了,虽然这药难喝,但是不得不说,真的管用,人点了点头,咬着牙把这一碗药汤给喝了进去,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的又往嘴里喝了两口白粥,压了压那可怕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前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脑袋,更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说着:“这才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