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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延有些骄傲地扬起小脸,大脑袋得意地晃了晃:“我知道。弟弟,弟弟。”
他说话明显没有rox的女儿杨宝儿快周岁时利落,可见男孩发育比女儿要晚。不过在王看来,自己的儿子已经十分聪慧了。
“王儿真是聪明,什么都知道。”王在儿子的大脑门上亲了亲。
小家伙听了父王的赞扬,咯咯咯地乐了起来。
黄内宫在旁微笑道:“殿下,小世子还不满周岁就会说话走路了,实在是古今少有的聪慧,将来一定十分了不起。”
王听了很高兴,忽然想起一事,道:“王儿的周岁生辰就快到了啊。”
黄内宫算算日子:“可不是么。还有二十一天就到了。”
王道:“去吩咐内务府,虽然还在王后的孝期,但王儿的周岁生辰不能马虎,一定要好好办。朕最近身体不好,你帮朕盯着点。”
“是。”黄内宫应了,却有些担忧地看着王苍白憔悴的脸,忍不住道:“殿下,还是按照王太医的方子喝药吧。您这样……奴婢实在很担心。”
王摆摆手,淡淡地道:“不要再说了。朕的身体一向很好,抗一抗就过去了。”
王延此时正趴在父王的肚子上,忙着与弟弟‘交流’,也没注意二人的谈话。
王近些日子,非但没有因为胎儿的渐渐长大而发胖,反而除了不断膨胀的肚子外,其他地方都消瘦了。除了面部略有浮肿,四肢越发显得修长清瘦。
他身上实在没有力气,陪儿子玩了一会儿,便感觉有些气喘吁吁,又怕把病气过给孩子,赶紧让黄内宫将孩子带了出去。
他暗暗有些担心。当初王延就是八个多月出生的,不知这个孩子会不会也选在这个时候出生。
如果也是早产,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和体力,只怕难以平安生下孩子啊。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向黄内宫问道:“洪麟还没有消息吗?”
“殿下,健龙卫正在寻找,想必洪总管很快就能回来了。”
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在黄内宫的搀扶下慢慢躺回榻上,双眼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床顶,忽然道:“黄内宫,去传太常寺卢太卿来。”
黄内宫知道王刚才撑着精神陪世子玩了一会儿,已经很累了,不由迟疑道:“殿下……”
“快去。”
“……是。”黄内宫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出去传旨了。回来便见王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更衣。朕要去御书房。”
此时已是冬季,宫人都换上了厚实的冬装。
王身形臃肿,行动迟缓,在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貉衣,走路的姿势有些艰难。
和延儿出生的时候差不多呢。
王一边走,一边在貉皮大衣下托着自己的腹部想着。看来两个孩子的出生日期会很接近,不知这一次……洪麟会不会在自己身边啊。
王觉得有些冷,紧了紧大衣,忽然感觉一阵寒风伴随着浅浅的湿意,飘到了长廊里。
“啊,下雪了。”王望着天空中飞扬的雪花,轻声叹道。
黄内宫赶紧向后面招手,两个宫人举着备好的明黄宫伞,挡在了王的头上。
因为身体虚弱,肚子也大了,王走一会儿便要停下歇歇。不长的一段距离,走走停停,竟也费了好一会儿功夫。
好不容易来到御书房,王在宽大的紫木书桌后吃力地坐下,挥手让众人退下,然后拿起狼毫,写了一道旨意。
他刚写完,卢太卿就匆匆赶来了。
王让他平身后,道:“朕这里有道圣旨,爱卿收好了。若是……朕有什么不测,就让内阁按照朕的这个旨意办理。”
“是。”卢太卿是王的心腹,一向忠心耿耿。他接过圣旨,认真了看了一遍,不由脸色大变:“殿下!”
王淡淡地看着他。
卢太卿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殿下洪福齐天,正值盛年,只是冬日偶感风寒的区区小病,万不可失去信心啊。”
王身体不适,有些倦怠而烦躁地摆摆手,淡淡地道:“朕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世子是朕唯一的子嗣,日后由他继承大统,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殿下……”卢太卿眼圈微红,鼻音浓重地还要再说什么。
王打断他:“好了,朕自有分寸。今日的事乃是绝密,切不可透露分毫。你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卢太卿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将那封圣旨贴身收好,叩头行礼后安静地退下了。
王闭了闭眼,扶着肚子轻轻靠在椅背上。
上次生王延时的辛苦艰难让他记忆犹新。说不怕是假的。面对那种好似永无休止的生产之痛,当真能将人的意志生生耗光。
若是以往,王还不会这般颓废。但现在洪麟不知所踪,他又一病不起,实在担心无法安然产下孩子。
王做事一向未雨绸缪,现在他不得不为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而为儿子预先筹划。虽然元朝还没有同意册封王延为太子,但万一自己真的驾崩,京元君已死,高丽只能由王延继承。
何况元朝现在也是多事之秋,王后死后,高丽对元朝的敬畏之心也是大减。
王一个人在书房呆了片刻,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发软,浑身再度酸疼起来。
他有些坐不住了,撑着身子想起身回寝室,但突然腹中一紧,不由哼了一声,扶着腹底又坐了回去。
“呃……”
他歪着身子,一手撑着椅子扶手,一手在肚子上轻柔地来回抚摸,想要安抚这阵疼痛。
但腹中的孩子好似十分暴躁,激烈地在他肚子里闹了起来。
王本来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适,但在这病重无力的时候,胎儿的踢打又比平时猛烈,便让他渐渐感觉难以承受。
“黄、黄内宫……来人……”
王的声音沙哑虚弱,一时竟然无法让门外的人听见。他忍了一会儿,又提高声音再唤了一遍,黄内宫才隐隐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