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2)
里面都是些滋补的药材,大都以清热解毒为主,有几味是生肌止痛的。”
“没听你提过。”江元白收回手,灼热的手背的确比方才变得舒适许多,凉凉的,像覆了一层冰膜。
“同你说这些作甚,你我又不是如何亲密的关系。”陈怀柔不以为意,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江元白压低嗓音,冲着她耳畔小声道,“下车的时候,你最好还是昏厥的状态。”
明白,偌大的京城,眼线随处可见。
陈怀柔嗯了声,又道,“劳烦你了。”
江元白一愣,便见她两眼一闭,乖巧的横卧到他怀里,一动不动。
建元帝和太后为显皇室仁慈博爱,对沛国公府极尽厚待,不仅仅命礼部主管了丧葬事宜,便是沛国公重新选址,也都交由礼部全权处理。
短短两日,礼部的官员已然选了三处府邸,一同连并地契送到了江府。
彼时江元白正陪在陈怀柔身侧,与陈睢一起为国公夫妇守灵。
棺椁的尸体,烧的面目全非,爹爹年轻时小指骨断过,未燃透的尸首被人翻查过,黏连的衣裳有拖拽的痕迹,尸体的小指骨同样断过。
陈怀柔与陈睢已经三日没有进食,枯槁的形态将两人悲痛的心情宣泄的一览无余。
“阿柔,我们必须找个借口早些离京,不能等到停灵七日。”江元白附在她耳边,状若无意的直起身子,以极低的声音商量。
“我正想与你提,守灵的这三日,我觉得皇上心怀叵测,他像是铺了一张大,等人自投罗,他既想试探哥哥是否还活着,又或者想看看,司徒宏是否会为了爹娘铤而走险。
七天,足够他们潜回京城。”陈怀头唇角发干,略显苍白的面上浮起细密的汗珠,原本细腻的腮颊因着失了水分,变得黯淡无光。
她早就发现了墙头偶尔冒出的暗卫,亦会在院看到那些随时投来巡视目光的怪人影。
“我外祖父浴血杀敌,到头来却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皇上怕他功高盖主,便秘密将他毒杀,被发现后竟然将所有脏水泼到司徒爷爷身上,甚至不惜屠了司徒满门。
这样的帝王,根本不配得到臣子的忠心,百姓的拥戴。”
陈怀柔面不改色,每一个都像从牙缝间磨咬出来,带着满腔恨意。
此番若不是爹娘早早洞察了建元帝的意图,又怎能在大火顺利遁逃,恐怕早就挫骨扬灰,含冤受死了。
他怕爹娘知道他忌惮外祖父势力,故而秘密毒杀的真相。
怕他伪善的仁慈一旦被揭穿,将会遭到众臣的反叛,百姓的唾弃。
难怪,自外祖父之后,本朝不再设立大将军一职,即便是有,也仅在战时临时受封,战毕即除。
帝王心,残:不好意思,来晚了。
明天还是双更双更啊!
第44章
水流潺潺,薄雾掩映下的光影,乌白疏离。
陈怀柔微抬下颌,与对面之人彼此注视许久,她的唇微微颤抖,眼眶一热,在泪珠滚落前,她仰起脸来,压下那股酸涩,再回看时,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伸手,落在她耳边,陈怀柔咽下喉间的哽塞,长睫一眨,那人叹了口气,将手贴着她的后脑按到自己胸口。
“小柔,别哭。”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旺盛而又勃发。
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将那张儒雅的脸改成精健俊朗的刚毅,拇指肚上的伤疤,慢慢滑过陈怀柔的脸颊,顿在耳边。
江元白的心跳骤然停滞,一瞬间仿佛失了血流,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接的位置,双手捏成拳头。
“是哥哥不好,让小柔受委屈了。”陈旌的手贴在她柔软的发梢,轻轻一捋,鼻息间尽是她的香气。
“你不是不好,简直是太不好了。”陈怀柔在他身上蹭了蹭鼻涕,红着腮颊离开他的怀抱,雾盈盈的眼还挂着水珠,眉眼却是往上翘起。
“十几年的兄妹情,父母恩,你说舍便舍了。南伐之前,你明明说好,会回来,完好无损的回来,可你食言了,哥,我很生气,陈睢也很生气。”
正说着,陈睢抱着胳膊从船舱走出,捏了捏鼻子,眼睛亦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