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4）

随即，紫色的闪电自空劈落。万物霎时被剥去色彩，天地一片盲白。轰然的巨响迟来片刻，天地都震动了。

待双目从那耀眼的白光恢复了视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彼此震惊的面容。

——那雷劫竟被提前引落了。

不必交换言辞，两人都已知晓萧重九此次突破必定发生了什么意外。若要干预此事，她们已没时间拖延了。

乐韶歌看向阿羽，道，“……我非去不可。”

血迹蜿蜒滴了一路。

萧重九靠着巨树在湖边坐下，抬手摸一把嘴角的血迹，却见手上早已沾满鲜血。

脑海一瞬间又浮现出凤箫吟震惊的面容——他一掌击了她的胸口，她吐着血抬手抱住了握的手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悉数化作了了然和痛恨。

想来他手上鲜血便是那时染上。

他手上沾过无数人的血，按说早该习惯了。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见到手上的血，他却感到茫然和消沉。

他得到了甘露。

他为得到甘露，杀了人。

他杀的并非什么善类，那名为凤箫吟的魔女很早之前便已同他有过交集。她曾是蛊王蛰斯羽的宠姬，轻浮妖娆，心思诡谲。为修炼毒功，不惜以身饲虫。前一刻还柔弱瑟缩的受人欺凌，下一刻已咬破人的喉咙，将人生生喂给了毒虫。蛊王宫不乏身不由己的小姑娘，萧重九曾以为她也是其之一，幻想过要救她。但很可惜，她不是。她沉迷毒功，心性早已扭曲得不可救药。她帮他杀蛰斯羽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蛰斯羽当血食喂给她饲养的毒虫，提升修为。

反噬了蛰斯羽后，她又依附了陆无咎这个魔头。

她还曾试图夺舍于乐姑娘——紫灵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否同她有关。

他杀的，不是什么无辜之辈。

然而那一刻她震惊的目光始终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她挡在他的面前，是为了阻止陆无咎杀他。

至少那一刻，她想救他。

而他眼只有甘露，为此不惜袭杀了她。

人行事之善恶，该由谁论断？又该如何论断？

他以正义之名行杀戮之事。

那么，他行事之善恶，又该由谁论断，如何论断？

萧重九抬头望了一眼错落倒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