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2/4)
“对,南大经管系的,成绩还不差呢,就是性子直,不懂得变通,你别跟他计较啊。”职场老油子遇到事情惯会甩锅撇清自己,没想到这回弄巧成拙了。
应姜哦了声,心说那男生说话做事是挺直接的,这个年纪小孩特有的无畏和傲气,挺好的,事办得漂亮就行,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不碍事,活动圆满完成了就行。你们部门还得留下收尾,辛苦了。”
职场老油子经验二,揣着明白装糊涂,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人事部员工见应姜没追责,松口气,和和气气地又聊了几句别的,才去忙。
南京城随处可见梧桐树,尚在四月初,树干光秃秃的,粗细不一的树枝嶙峋生长,如一张网阻隔着繁华城市和湛蓝的云层。这里的街道比别的城市要宽,红绿灯格外的大,如果城市有颜色,那这个季节的南京是灰扑扑的。
至于娇嫩的樱花林、纯洁的白玉兰,和那盎然生机的绿意则被框在别处,反正眼下走在街头的靳西岳丁点儿也看不到心里。
靳西岳往集庆门大街的地铁站走,坐2号线回学校,碰见一个端着坑坑洼洼的不锈钢碗乞讨的中年妇女,他从身上的零钱中抽了张数额最大的给她,在对方的道谢声中,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舅舅打来的,夸他今天主持得很好,说爷爷很开心。
靳西岳站在路边樱花树洁白的花海下,望了眼6号口,扶梯和步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匆匆赶路的行人,也有举着相机拍照的游客,很是吵闹。他站在人潮外,难抑的烦躁,在舅舅说中午一起吃饭时,终于停止“嗯”“哦”“是”等单音节应答方式,说“我已经回学校了,你跟爷爷解释一下,就不一起吃了。”
舅舅不意外他的拒绝。舅甥俩的关系此前一直很和睦,如果说靳西岳是在整个靳家长辈的疼爱中长大,那舅舅对他就是溺爱,因此此刻微妙的尴尬气氛,让对面的男人有些愧疚和无措“小岳,你爸妈”
靳西岳没给对方缓和关系的解释时间,自顾自道“先挂了,我需要用手机过闸机。”
靳西岳捏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站在花树下,温暖明媚的春光,是与他内心截然相反的情绪,这种不相容的底色,让迫切寻求认同和归属的他变得急躁不安。
不远处有两个女生推搡着,偷偷摸摸瞥向靳西岳,说“好帅啊”“你过去要联系方式”“你去”之类的话。靳西岳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这一幕与自己无关。
他眉宇间积聚的愁云,在又一个乞讨者来到他面前时,加重了几分。
这次是个大叔,手脚健全,衣服脏污破烂,眼睛精神明亮。靳西岳看着他冲自己晃了晃手里的碗,没得到回应便干脆地跪在地上,熟练又毫无负担地连磕了几个头,仿佛认准了他会给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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