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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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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躲不过去了,抿了抿嘴,将手慢慢地从桌子底下抬上来。

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的手,在薛府受刑讯时,曾自己探入火盆,将指纹毁了个干净。如今大半个月过去,包扎的布帛已经拆了,但模样仍是不好看的。

如何能好看呢。

原本很修长的一双手,疤痕斑驳,十个指尖更是被烧得厉害,新生的血肉粉嫩,部分地方还透着鲜红,让人一瞧就……

很疼吧。

江寒衣觉察了她的目光,神色极不自在,飞快地又要将手往下藏。被姜长宁一把捉住了。

“主上……”

“别动,”她握着他的手,却不敢用力,只松松地拢住,“一会儿碰疼了。”

不用她说,其实这人也不敢动。

他僵硬着,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攥在手里,一分也不敢往回硬挣,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是睫毛抖动得厉害,目光躲躲闪闪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也不知道是因为打破男女大防,被她握住了手,感到羞赧。

还是因为手上的伤疤就这样无遮无掩,暴露在她的眼前,而感到自卑。

或者兼而有之。

姜长宁垂眸看了一会儿,忽地低下头去,很轻地,吹了一口气。

指尖新生的嫩肉,原本应当是一碰就疼的,但在这样轻柔的气流下,只觉得微微的痒,像春风拂过柳梢头一样,令人心没来由地一颤。

江寒衣连话都不敢说了。

只怔怔地望着她,眼里被灯火映得,全是她的影子。

她轻轻笑了笑:“很好看。”

“什么?”

“我说,你的手生得很好看。”

“……”

江寒衣几乎是痛苦地闭了闭眼:“主上,求您不要拿属下取笑了。”

“我没有,”她神情从容,“不过是一时的伤疤罢了,怕什么,那老郎中在宫里当了半辈子的差,什么没见过。她同我讲你的伤势时,从未将手上的烧伤放在眼里过。”

“……真的?”

“你说呢?她要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脑袋怕是早就丢在宫里了,哪还轮得到来我王府养老?”

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温声道:“没事的,我让她拿上好的药材,去做祛疤的伤药,待你的伤完全长合了,便拿来给你用。”

江寒衣在她气定神闲的架势里,晃了晃神。

半晌,轻声道:“属下不值得主上这样费心。”

她弯了弯唇角。分明听见他又在说自己不配,却也没有反驳。

大约是哄好了。

“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她道。

自己却并不动筷,反而站起身来,去盛一碗汤。

清亮的鸽子汤,漂着浅浅一层油星,和红艳的枸杞,被她亲手舀进白釉碗里,又撕了一小块腿肉放进去。

“有点烫,你别碰,摆在桌上喝就行。”

不然肯定又要疼。

江寒衣一怔,仿佛刚刚意识到,这是给他盛的,一时慌神,本能地就要站起身去接。

被姜长宁用一个眼神,按回椅子上。

“算了吧,”她斜睨他,“你是腿好,还是手好?别一会儿又伤了,再来和本王哭半天,那老郎中光是给你调伤药的工夫,都能累死。”

还要道:“就当给我省省心,啊。”

这人乖巧坐回去,嘴唇微动了动,像是想辩,他也没有哭吧。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微微地红了。

姜长宁莫名其妙的,心情还不错。

“小心点喝。”她将汤碗放在他面前。

江寒衣点了点头,伸手要去够勺子。

手却停滞在了半空中。

他盯着眼前的这碗汤,沉思了须臾,忽地脸色一变,飞快起身,一把将姜长宁往后拦。

起得太快,应当是伤腿支撑不住,立时蹙了眉头,闷哼了一声,但动作并未因此减慢半分。将她向后拉的模样,坚定,又果决。

这是他在她面前,从未出现过的样子。

姜长宁只愣了一下,脸色就沉了下来:“有问题?”

“是,主上小心,汤里有毒。”

她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所用的,皆是银匙银筷,竟然让人将毒下到了眼皮子底下,而毫无异样。

难怪真正的姜长宁,会死于人手。

身边人的脸色倒是镇静的。他俯身下去,只凑在碗边细嗅了片刻,便回身答话。

“回禀主上,是孔雀胆,此毒无色,遇到银筷亦无异状,只是气味有少许苦香,混在炖汤的淮山里,不留心也很难发现。”

姜长宁无言望着他。

他像是有些着急,忙着证明:“主上,属下从小受训,不会弄错的,请主上信我!”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不是不信他,而是突然瞧见他的这一面,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他在她面前,向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她有时候都嫌他事多,更多的时候是好笑,只觉得这个世界的男子,果然是心思细腻些,但也可爱,非但不与他计较,还愿意多照拂他几分。

直到今日,才忽然想起来。

他是一个影卫。

是骨头硬到,宁愿被刑讯而死,也不肯招供半句的人。

当他自信地说出毒药的名字时,眼里的那种光芒,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见到。

她一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江寒衣却越发着急,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

“主上若是不信我,可以叫影卫所的人拿了工具来验,不用多少时候,就能……”

“我信。”

她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冷,声音却温和。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这人怔了怔,低下头去,眨了眨眼。

方才一闪而过的锐利锋芒消失了,又变回了那个总不知如何接她话的少年。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嗅觉灵,其余饭菜里没有毒,你照常吃饭,不要饿了肚子,也不要声张。”

“那主上呢?”

“我不吃了,我回房。”

……

一个时辰后,她自己的卧房里。

越冬侍立一旁,惴惴不安地觑着她的脸色。

“回殿下的话,有结果了。家丁们在后院的水井里,捞起来一个侍人,就是今日里,被您从江公子房里打发出去的那一个。身上还揣着一封书信,已经被水浸了,只能勉强认出个大概来。”

“道是他在南苑当差已久,骤然因一点小差错,被打发了出去,怕人讥笑,心里也有怨气,本家也早已无牵挂,索性铤而走险。余下的便是一些琐事,如攒下的月钱转赠谁人,云云。”

“在他的房里,确是搜出了孔雀胆不错。至于别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

姜长宁倚在榻上,连一眼都没有瞧她。

“你信吗?”

一个寻常的侍人,有胆量因为私怨毒杀她这个亲王,倒也罢了。孔雀胆是何等稀有的毒药,就凭他那些月钱,要攒多久?又如何是今日一朝,能够买到?

好一个死无对证。

越冬垂着头,面上懊悔,压低声音:“是奴婢失职了。今日之事,好在江公子及时察觉,要不然真要酿成大祸。奴婢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折腾到此时,夜已深了。

月色凉如水,从花窗里洒进来。

姜长宁笑得也有些冷:“死是不必,罚也免了。这细作,横竖今日是捉不到的,本王拿你作筏子,又能做给谁看。”

身边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她抬手活动了一下筋骨,道:“罢了,说别的。江寒衣那里的下人,有些不警醒,你明日再挑几个仔细的,过去伺候。”

“是,奴婢记住了。”

“要老实心细些的,他的性子最会委屈自己,什么都不开口,底下的人要有些眼色。”

“奴婢明白。”

越冬一丝不敢错地应下了。

须臾,见她的脸色较先前缓和些,不那样吓人了,才敢壮起胆子,与她说两句闲话,消她的气。

“殿下对江公子,当真很是上心呢。”

“有吗?”

“殿下只自己不知道。满院里的下人,谁不晓得您待他好,处处照拂他,许多时候忙完了手上的事,说着要回来歇下,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往江公子房里拐去了。”

她抿着嘴笑,有心要凑趣。

“依奴婢瞧呀,您若是哪天给他一个名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总不舍得委屈了他。如今府中,只有明公子一个伺候您的,横竖也越不过他去,想来他也不会有二话。”

说什么呢。

她若有心,真想收了江寒衣,难道还要看旁人脸色吗?

姜长宁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本王将他带回来,是出于好色。”

“奴婢不敢这样想。”

“别装了,你们背地里猜的什么,本王不是不知道。”

她略显讥讽地笑笑,双眼只望着被月光映在窗上的花枝。

“本王救他,是为了给下面的人看。”

“殿下这样打算?”

“本王谋的是什么大计,从未瞒你,少不得要底下的人跟着出生入死,影卫、私兵,乃至家丁仆婢,皆在其列。人哪有不贪生的,没准哪一日,便将本王卖了,换自己一个好前程。那还未抓着的细作,不就是个例子吗。”

她脸色淡淡的,目光却冷。

“让他们瞧见,一个本该如弃子的影卫,本王也能救回来如此厚待,他们才知我仁厚之心,才能追随得心甘情愿些。”

这就是她原本的考量没错。

在拖着病体,闯进薛府将人抢出来的时候,除却一不做二不休,铤而走险,给敌手上一剂眼药的决心,她其余的打算就是这个。

“殿下深谋远虑,是奴婢短视了,”越冬由衷道,“奴婢佩服。”

她一哂,刚要道,也别佩服了,即便起初想得好好的,后来也难保不走样。这些日子以来,与江寒衣相处之间,她难免有些……

却不及开口。

只听门外闷闷一声,像是有人在听壁脚,不留神绊了一下。

“什么人?”越冬立刻警觉,快步上前开门。

屋外空无一人。

只是门口的地上,落了一个盘子,已经被打翻了,里面的东西滚落在地。扁扁的,不怎么圆,细看还洒了芝麻,只是已经连同它本身一道,被烙得有些发黑,要是不仔细,就辨不出来了。

越冬拾起来看了看,迟疑着回头:“殿下,好像是……小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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