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2)
诚实回忆当初,分明就是为了钱才开始这段奇幻关系的,即便如此也可以尝试去爱吗?
桑雀习惯自欺欺人,始终没勇气直面最难解的问题,却还是被明玫的示好戳破了梦幻的气泡。
他可以欺骗自己像鸵鸟一样留恋着陈聿深,却没办法安下心来去欺骗一位母亲,并且迟迟地发觉:原来把钱、性与感情分开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然而无论藏在内心深处的答案是什么,陈聿深都早已与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截然不同了,可因此就能建立与合约无关的情感链接吗?
这个问题光是想想,桑雀就会止不住地七上八下,陷入心情复杂的烦忧之中。
*
陈聿深去首都出差后,除了丹棠的新片预告在网上激起一波热度外,生活大半重归安宁。
虽然公司内没谁当面提起,但桑雀能感觉到:罗杰被开除的事肯定在背地里惹出了议论纷纷。
事实上,少数理中客会觉得没证据便不该状告桑雀,而绝大部分懂得人情世故的同事只感慨罗杰脑袋进水了: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真发现了问题,也没必要招惹老板的人啊!
不管怎么说,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确实不能得罪老板娘”的真理。
周身小心翼翼的微妙氛围让桑雀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已决心远离是非,所以每日闷着头两点一线,倒过得难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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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偌大的别墅里冷冷清清,只剩下梅梅和鸭子闹出的小小动静。
太过宽敞的空间虽舒适却难免让桑雀不安,他检查过好几遍门窗,才躲回房间里开始编辑游戏剧情。
正思绪沉浸时,陈聿深每日不落的视频通话又亮了起来。
桑雀手比脑子还快,立刻点击接通,见他背后是酒店房间,开口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聿深轻笑:“怎么,想我了?”
唔,虽然老板在家总是折腾人,但他离开还是过于死气沉沉。无奈桑雀完全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便只回答:“也没有,还好吧……”
陈聿深尚未来得及生气,就听到秦世幸灾乐祸的笑声:“看来小鸟已经另结新欢了。”
他怎么也去了首都?真是无处不在的家伙。桑雀无奈敛眉:“乱讲。”
每次在外人面前陈聿深言行还算成熟,淡定解释说:“周一还要去见见张总,等忙完再回。”
老板日常应酬的多是财经新闻里出现的人物,想想就压力很大。
桑雀替他担心了两秒,转而又意识到:竟然要自己过周末了吗?
和陈聿深同进同出太久,忽然有点不习惯孤单。他情绪低落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加油呀。”
“我举报!他是为了在首都花天酒地才不回东港的。”秦世又开始画外音,“而且我们正要准备去酒吧嗨一下,快跟这种人分手吧。”
桑雀不知道怎么回应无聊的玩笑,只老实地嘱咐:“少喝酒
就好,注意安全。”
“废话真多。”陈聿深骂了句秦世,完全忽略那家伙的恶意捣乱,嘱咐过几句“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之类的就挂了视频。
好不容易恢复点温度的卧室再度鸦雀无声。
桑雀翻出日历微微叹息,过了半分钟又有点后悔:要是刚才承认想他就好了,为什么总是心口不一呢?
这般郁闷着,他忍不住泛起个久违的念头:或者……去看看老板吧,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应该会开心的!
其实大学和徐哲暧昧时,桑雀也去隔壁市探望过,后来正果未成反而收获羞辱满满,便导致他不怎么敢主动讨好旁人了。
而今想来,对那个坏蛋都能做到的事,对老板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极罕有的冲动越来越鲜明,他咬着嘴唇打开旅行网站,查阅起东港到首都的机票来。
*
如今都市中的年轻人生活节奏繁忙,互联网上很流行特种兵出行文化。从前桑雀坚信这类疲惫行为和自己绝没半点关系,所以当真在周六早晨赶去机场时,难免感觉有一丝好笑,又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他这辈子还没坐过正常的航班,全程小心谨慎地按照流程搭乘上去,简直慌得不行,生怕犯什么错误。
不过……要在东港之外的陌生城市见到老板了呢。这个念头又让桑雀莫名期待。
脑袋里各种胡思乱想飘飘忽忽,路上完全没有睡着。
直至飞机落了地,他才又重新担心起来:陈聿深好像一直闲不下来的样子,万一他全天都有别的安排怎么办?万一他去了首都附近的其它地方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先打个招呼比较好呢?
可那还算什么惊喜呀。
桑雀带着纠结的情绪随人流走向出站口,被这庞然的机场和陌生的环境搞得惴惴不安,甚至因看不懂指引地铁方向的牌子而原地发懵。
正当他捏着机票迷茫地东瞅西望时,竟忽有一捧香槟色玫瑰从后面递到眼前。
新鲜欲滴,香气扑鼻。
受到惊吓的桑雀仓皇回神,毫无防备地对视上陈聿深带笑的桃花眼,不由呆滞:……诶?诶诶?
陈聿深被他迟钝的小表情逗笑,完全不在乎周身行人如织,低头吻过他才道:“竟然跑来找我,还说你不是想我?”
熟悉的柔软与亲昵终于让桑雀慢慢反应过来,他害羞地后退半步:“你怎么知道的?”
“早告诉过你,你做什么我都清楚。”陈聿深无奈,“小山雀的记忆比鱼还差劲是不是?”
……
由于一直没被打扰,的确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被人暗中保护这件事了。桑雀尴尬地握紧机票:“那、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呀?”
其实陈聿深也是大清早才被通知他跑去机场的,本以为又是受了什么坏人的骗,谁晓得竟然是来首都见自己,实在是……很值得让人得意忘形。
惊喜计划完全落了空的桑雀无奈接受现实,低头胡编乱造:“我、
我只是从来没见过首都长什么样……而且这周比较闲……()”
原以为陈聿深肯定要挪揄几句,没想他只是带笑嗯了声,把花塞到他怀里,拉住他的手道:走吧。卐()_[(()”
松了口气。桑雀紧抱着那束极夸张的美丽玫瑰跟在旁边,不晓得是因为花还是因为陈聿深,来来往往的乘客总会投来好奇目光。
他不好意思地带上白色棉服的帽子,掩住了早就红到不行的耳朵和面庞。
*
四通八达的首都虽也庞然又繁华,但和东港的气质截然不同。轿车急驶过笔直的宽阔马路,每每窗外出现只有新闻上才能瞅见的知名建筑,都让桑雀好奇不已。
陈聿深在旁凝视过很久,忽然叫道:“老婆。”
今天这辆车上的司机可什么都能听见,桑雀顿时不安地瞪向他,生怕下一秒就听到胡话。
陈聿深若无旁人:“我也想你了。”
……
桑雀紧张地瞥过前排司机,羞涩地哦了声,忙转移话题:“有没有打扰你呀,其实不用管我的,我就是来……嗯……”
如果讲“来看他一眼就好”是不是太过离谱?听起来肯定像个花痴。
幸而陈聿深今日颇有良心,虽是半笑不笑的表情,却没当着司机的面逼问,只捏住他的脸故意蹂躏了番,而后便始终握住那纤细的手没再松开。
*
格外干冷的北方寒风凛冽,一进到酒店房间,方才有温暖治愈身体。
桑雀放下双肩包,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好给你带的……就拿了昨天烤的曲奇饼干,你可以当早餐吃。”
“我不吃饼干,我想吃你。”陈聿深果然绅士不了多久,关好门就抱了上来,毫不客气地把他往大床上推。
一夜没睡安稳的桑雀慌张抵抗,郁闷地扶住他的肩膀:“你、你怎么只会想这种事,就不能好好待会吗?”
“可我好几天都没碰过你了。”陈聿深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抱怨了句,又扶住他的脸,“昨晚梦见你了。”
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梦。桑雀实在不愿在肾虚的悲惨之路上越走越远,忙哀求:“别闹啦。”
而后又小声问他:“是不是除了身体,我其他部分都很无聊……你就不愿意跟我多说两句话吗……”
忽被反将一军的陈聿深沉默半晌,竟然松了手,眼神不满地躺到旁边紧瞧着他。
这个家伙,愿意在所有人面前装出成熟的样子,偏在自己这里任性。桑雀没办法地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帅脸,而后微微笑。
安静。对视。
无缘由的吻又在莫名其妙的瞬间发生了,只是这次的吻在漫无目的中显露出少见的温情。
重得呼吸后,害羞的桑雀不禁把脸靠在他的肩头,过了片刻轻声说:“好啦,真的只是来看看你的,你去忙吧,反正下周就回家了。”
“今天没事,你难得来,想去哪里逛逛?”
陈聿深的良心再度出现。
()听到这话桑雀禁不住有点惊讶,支起身子说:“真的……带我去玩吗?”
陈聿深嗯了声,安静回视,的确没有继要续动手动脚的意思。
简直是人间奇迹。桑雀赶紧提议:“天|安门。”
……
愣过好几秒,陈聿深不禁露出轻笑,翻身抱住他:“傻瓜。”
*
若论起游玩,桑雀肯定是全天下最虔诚的游客了。他认认真真地去广场上和□□合了影,又到故宫惊讶地逛了大半天,吃过顿王府井的特色小吃,而后便于夜色间在南锣鼓巷的胡同里走走停停,半点没有平日虚弱不堪的样子。
听到小山雀在身边哼歌,陈聿深不由反问:“那么开心吗?”
“一直都想来的,之前高中前几名可以来首都夏令营呢。”桑雀举着相机拍了几张风景照,又心虚郁闷,“可我三百多名。”
噗。
最近他常随口提起以前的事,总让陈聿深忍不住想象那时的他是什么模样。然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能遇见也很好。
“谢谢你陪我。”桑雀轻声道,“肯定还是耽误你的正事了,下回不这么冲动啦。”
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那些冰冷的工作重要呢?陈聿深很想这么反问,可他回忆起只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合同,便又陷入语塞。
表达完心意的桑雀并没有想太多,无意间瞧见路边卖糖葫芦的,立刻上前买了串,举着回来开心笑道:“东港哪里都好,就是没有这个,今天很圆满。”
傻瓜老婆,好像真的很沉溺于弥补童年。陈聿深笑意浅淡,甚至有点心疼。
桑雀咬了一口裹着糖衣的酸甜山楂,察觉到他目光始终在自己脸上,不由举起糖葫芦问道:“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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