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2)
待到把桑雀送回木棉别墅再赶去父母那边,时间已经不早了。心情不错的陈聿深见三人都在等着自己开饭,不由弯起嘴角:“抱歉,周末路上太堵。”
以往兄弟俩闹了矛盾是绝对要僵持几天的,陈恪鸣打量起他可疑的笑意,严肃道:“都几岁了,还想装作若无其事吗?”
陈聿深微怔,也没落座,而是叫佣人开了瓶芝华士过来。他毫不手软地倒了满满一杯,端杯朝陈聿原说:“哥,昨天是我不对,给你道歉了。你看,我也生病戒酒好几年了,给个面子,嗯?”
话毕他便痛快地大口干掉。
明玫瞧得心疼:“这是干什么,身体不要了?”
“没事。”陈聿深半真半假地说,“只要我哥开心就好。”
陈聿原依然僵着脸拒绝回应,陈恪鸣却表态:“罢了,坐下吃饭。你们要以和为贵,把心思放在事业上。”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弟弟犯错,他就会装慈父主持大局,而自己犯错总要被罚个半死。还有这个孽种得的狗屁精神病,好像多柔弱似的需要无数关爱,明明是个能shā • rén的疯子——
越想越愤怒的陈聿原忽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去。
被无视的陈聿深笑了下,落座后拿起筷子说:“今天是中餐啊?我喜欢。”
话毕他便自然而然地吃了起来。
眼见陈恪鸣脸色发僵,明玫开口安抚:“算了,等气消了就好,不必勉强老大。”
餐桌上的氛围这才稍许好转。
也许他们三个更像一家人,加之席间陈恪鸣问了几句生意的事也都被对答如流,一顿饭难得顺顺利利地吃完了。
饭后明玫又亲手给儿子切了小盘水果,在旁嘱咐:“多吃点,工作太辛苦。”
“呵,我看不是工作辛苦吧?”陈恪鸣终于还是提起他最介意的事,“从小就教育你把心思放在正路上,认真做事,别搞歪门邪道。”
陈聿深不以为然:“这都什么时代了?我经营的是网络公司,又不是古董店,再说就连古董店都想要流量。”
全世界也只有他敢口无遮拦。被怼了的陈恪鸣顿时变脸:“赶紧把那个人给我断了!节目也不许再拍。”
“节目是一回事,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玫不急不缓地笑了声,“是不是姓陈的都得这样,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
老妈永远有一句话把气氛聊死的能力,陈聿深吃着水果保持沉默。
“你可以不找女人,也可以不结婚。”陈恪鸣压住怒意,但依然不满。他显然是调查过什么了,言辞尖锐地评价,“起码找个学识眼界能与你沟通的,你要成熟些。”
陈聿深慢慢放下银制水果叉:“桑雀很好,配我绰绰有余,别再这么说他。”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你眼光高,给儿子介绍那么多也没成啊。”明玫故意叹息,“聿深都这么大了才终于有个伴,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明白你为什么又要逼他形单影只。
陈恪鸣无语:胡搅蛮缠。
不是吗?儿子一直很乖?[((),读书好工作又努力,这么老实还要被你挑。”明玫哼说,“要有精力不如去管管老大,听说最近要是不掏个一千万出去,你就能当爷爷了?现在堕胎这么贵?”
非常完美主义的陈恪鸣最厌烦的就是这些风流韵事,他果然黑脸,摔下餐巾便起身走了。
等到父亲消失,陈聿深轻轻拿起水杯:“谢谢妈。”
“在我面前别装。”明玫淡定地说,“如果你想和桑雀在一起,就不准乱发脾气和人动手,若再被我知道一次,那就没办法了。”
难怪这回她的支持态度过分鲜明,原来是想把桑雀当初看管自己的手段。陈聿深很聪明,不由眯起眼睛质问:“上次戒烟,也是你要求的吧?”
*
周末的办公室内氛围格外萧索,陈聿原面前摆着简餐和红酒,却根本没吃饭的心情。
如果谁能像他这般痛恨什么人,便才能理解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焚烧内心的焦灼。
“老板,桑雀的全部资料。”助理拿着叠文件进门。
陈聿原面无表情地飞速翻阅:和上次了解到的毫无差别,简直乏味至极。
助理毕恭毕敬:“说起来,桑雀还和您有点交集呢。”
闻言陈聿原不禁抬起冷淡的眼皮。
“前阵子集团那个百万制作人计划,您是评委,桑雀也报名了,恰恰是您面试他。”助理有点疑惑,“当天还特意约了茶室见面,您不记得了吗?”
无关紧要的人事物陈聿原从不放在心上,过了半分钟他才勉强想起,似乎是陈聿深代替自己打发了桑雀。
所以那两个人是因为面试认识的?而后搞出这场大戏?
恋爱……简直可笑。
由于期盼着陈聿深失败,无论是心跳领域的业绩还是综艺他都很关注,但比起现实的成功,陈聿原更不希望弟弟得到幸福。所以此刻意识到桑雀的背后充斥着谎言,难免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助理又尽职尽责地请示:“最近何非有从原画外包库要走了部分工作室资料,似乎正为了给桑雀的游戏牵线搭桥,这种操作是不合规的,要不要阻止?”
“不必。”陈聿原冷冰冰地说,“看看他选哪家外包,及时告诉我就好。”
*
深夜里亮着台灯的房间暖得人心痒。陈聿深进门后直奔楼上桑雀房间,连风衣都没脱就直接扑到他身上:“老婆,我回来了。”
半睡半醒的桑雀被吓得立刻告别周公,嗅到他身上的秋意微凉中又参杂着隐隐的酒气,不由关心:“你喝酒了……不是从来不喝的吗?”
“要给我哥道歉,他逼我的。”陈聿深故意把脸往他香香的脖颈处乱蹭,装模作样,“我的胃好难受。”
话毕他就抱住桑雀不再动弹,真跟醉到要睡着了一样。
桑雀无奈叹息,挣扎着努力爬起,扶
()着腰去洗了个热毛巾,坐回床边帮他慢慢擦脸。
太温柔的动作让陈聿深再也装不下去,他终于还是睁开眼眸,笑着看他。
这种莫名奇妙的满面春风多少有点可气,桑雀郁闷停手:“没醉就走开,把我的床都弄脏了。”
“你敢嫌我?”陈聿深忍不住伸手掐他的腰,换来软软的惨叫后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给你带了点心和药,我去洗澡。”
桑雀目送着得意的老板离开眼前,又垂眸打量反着微光的情侣手镯,满眼茫然之色。
*
消肿的药膏被打开过了,但点心餐盒和晚餐纹丝未动。
擦着头发回来的陈聿深于无声中观察完毕,又霸道地抱起昏昏欲睡的桑雀:“你都多久没吃饭了,吃了再睡。”
肢体活动引发的疼痛格外鲜明,桑雀非常委屈,瞪着陈聿深欲言又止。
妈的为什么被瞪也好爽,简直成了生理性的爽,是最近停药的副作用吗?陈聿深心思叵测,打开玻璃盒说:“这是方姨特意给你做的。”
尽管知道很可能是假话,但糕点被递到嘴边,桑雀还是勉为其难地咬了小小一口。
香软微甜的绿豆和桂花味瞬间扩散于唇齿间,唔,倒真的挺好吃。
陈聿深喂得很有成就感,等他吃完了整块才问:“还痛吗?”
桑雀神色相当幽怨。
其实他不只是怕痛,他是格外敏感,稍微摸一下都会害羞地颤抖不已,更别说承受了整夜。陈聿深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味起旖旎的画面,片刻后才虚情假意地保证:“我下次轻点。”
下次……
桑雀抿住沾着糖味的嘴唇,情绪晦暗不明。
或许最初yī • yè • qíng成了不该再纠结底线的符号,或许自欺欺人地和老板互相满足欲望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这样如恋人一般的做|爱,实在太超过了。
身体完全失控,只能攀附着对方才能活下去的感觉,让胆小的桑雀满心恐惧。
他低下头,再次小声强调:“不是因为你是老板才上床的。”
陈聿深不以为然:“我知道。”
“所以我们是平等的。”桑雀紧张地表达,“你不能强迫我……”
“我强迫你了吗?”陈聿深立即否认,又不甘心地强调,“虽然一开始是有哄骗的嫌疑,但最后你不也——”
“别说了。”桑雀眼睑泛出可怜的红晕,“求你……别再进去了。我害怕。”
…………
桑雀不敢再对视,低头盯着手指喃喃自语道:“真的很害怕。”
*
从不和朋友聊心事的陈聿深也从未遭遇过百思不解的困惑,特别是关于情感关系。他的确不止一次扬言过要孤独终老,现在自食其言还期盼找人求助,着实不够丢人的。
可并非每件事都能靠自己冥思苦想找到答案。
周一他破天荒地读着文件心不在焉,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拿起手机骚扰丹棠。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憋不住,终于下手了啊?”()
没关系的,小鸟看起来就没什么经验,第一次肯定会胡思乱想,多陪陪多给点安全感就好啦,千万别晾着他一个人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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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深盯着屏幕面色难看:糟糕,昨晚不该扔下桑雀回家,就算陈聿原被气死又与自己有什么相干?
两分钟后,丹棠补了个偷笑的表情:“而且恕我直言,处男,技术不行。”
技术?不行?
自我感觉良好的陈聿深失去表情。
“刚刚还有点期待的……现在不要了,真的好痛好痛……”
——桑雀哭着哀求时的确这么说过,所以他不是不想做,是失望了,害怕遭罪吗?
陈聿深握着手机逐渐石化。
技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无情的评价如利刃般戳破了关于初夜的快乐回忆。正在头脑空白之时,何非急着敲门进来:“老板,要开会了。”
话毕他注意到陈聿深的脸色:“你不舒服吗?不行我帮你去开。”
“说谁不行?”陈聿深顷刻蹙眉,“这个月奖金别要了你。”
何非呆滞:我靠,新的一周新的神经。
*
“对你这种满足阈值太高的人来说,身体关系更像是精神关系的延伸。一味的强势未必能让你得偿所愿,灵肉结合也并非一朝一夕。如果有动力,不妨试着探索对方的渴望。”
心理医生的话被读了好几遍。陈聿深很少面诊,遇到烦心事总在手机上把对方当做树洞。
桑雀的渴望吗?这让他有些困惑。桑雀是个很单纯的人,只要对他一点点好就能换来掏心掏肺,可有时候他又很别扭,譬如这次陈聿深想了整夜也没想清楚,他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又譬如那次吵架,桑雀主动提起学画画的经历,到底期望从自己这获得怎样的回答?
“少爷性生活不和谐啊?连饭都吃不下去。”
程酌的话打断了漫无止境的思绪飘渺。陈聿深本想特意空出午休陪桑雀吃饭,却被他以“约了同事”这样拙劣的借口给鸽了,保不准是故意逃避。
拨弄了下面前的沙拉,陈聿深忽然问:“他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啊,很勤奋。”程酌语气轻松,“小鸟很敏感,很有观察力,不过他放不开天性,任何人的意见都比他自己的想法重要——他需要很多肯定才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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