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2/2）
算了。
跟他讨教，还不如自己想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林止拂这趟旅行直到五天后才结束。
他回到R市时是周三，秦律正好下班来接他。
坐在车上时，近一个星期不见的两人莫名有些尴尬。
秦律只是问了几句玩得如何，林止拂也就干巴巴地回应挺好的。
然后话题就接不下去了。
林止拂在想一个星期秦律也没怎么给自己发过消息，大概对他去玩了些什么根本不感兴趣。
他其实真的玩得很开心，但一见到秦律就不自觉坐直了身，想把形象端起来。
其实平时不端的时候形象反而更自然，端起来就显得有些局促紧张的样子。
而秦律想的是他怎么一见到自己就折么局促？
于是也不太好开口问太多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回到了别墅门前。
王叔上前笑眯眯接过了林止拂的行李箱。
林止拂看了眼秦律的侧脸，深吸一口气。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礼盒，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了。
“这个，是带给你的礼物。”
秦律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微微诧异：“礼物？”
林止拂尽量维持淡定的神色，道：“我出去玩的话，都会给家人带一件礼物的。”
秦律听着那个“家人”的形容，微妙的情绪在眸中一闪而过。
他点头：“这样。谢谢，有心了。”
他接过盒子，出于礼貌，打算带回书房再拆。
但林止拂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就在等着他拆东西。
秦律思索了一下，先进了门，换了鞋子：“我可以现在拆开看看吗？”
林止拂自然是点头。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手表。
做工精致，颜色润泽，风格犀利。
是很合秦律气场的款式。
林止拂道：“我看你有戴手表的习惯，但是似乎用了很久，就想着再给你买一块。”
秦律顿了顿，看着他眼含期待的目光，没告诉他其实自己只是对手表没什么执念，所以懒得搭配。
反正又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就一直戴着了，定时清洗的时候才会摘下来。
其实他柜子里放了满柜子的名牌表。
当然，以上的内容他都没说出来。
秦律将表拿出来，换下旧表，直接给自己戴上了。
他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轻声道：“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林止拂笑起来，看着让人不自觉心情也好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林止拂上楼去收拾东西，秦律便回卧室脱了外套，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
他看了又看手上的那块表，唇边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随即决定就这样带着，在家里也不脱了，反正不碍事。
随后下楼去倒了两杯水，这才重新上楼。
他敲开门时，林止拂差不多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完了。
他当时去公司的时候没带什么生活用品，因为想着晚上就回来了。
没想到最后旅游了那么久，最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秦律把水递给他：“阿姨收拾过你的房间，不用另外打扫——嗯，没碰你的东西……我能进去吗？”
林止拂接过水杯，点点头，让开了身影。
这是秦律第一次提出进他的房间。
而林止拂并没有秦律想象中那样抗拒。
秦律思索着，听见他好奇道，“你好像很喜欢让我喝水。有什么格外的讲究吗？”
秦律并没有往里走多少步，很快就在书桌边停了下来。
林止拂示意他坐，他这才点头坐了下来。
闻言秦律看了眼他：“多喝水有助身体健康。”
林止拂：“……”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呢。
秦律随口问道：“你们只在H市玩？还去了其他地方吗？”
林止拂道：“就是看看风景啦，没去其他城市，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采生，我总不愿意去，出了学校发现采生是真的很放松心情……”
秦律笑笑：“可能因为学校采生的目的是促进学生学业进步，但自己去采生又不一样了。”
林止拂深以为然：“你说得对。”
于是林止拂又接着说了些旅行的趣事——他在熟人面前话并不少。
但也没想到秦律竟然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对待任何事都很正经，相反，有时总能突然蹦一句冷笑话接上他的话头。
一开始林止拂是没话找话，聊到后面反而得了趣味。
两人聊天聊得随心自在，气氛也相当轻松。
聊到最后，秦律才说：“两周欠的飞行棋游戏，是不是该补上了？”
林止拂欣然道：“好啊，那就是我投两次你投两次，对吧？”
秦律点头。
林止拂从柜子里翻出飞行棋，投出第一个骰子。
刚刚聊天脸上带的笑还没落下去，拿起数字对应事件，林止拂就僵住了。
秦律心头一动：“怎么了？”
林止拂看了他一眼，磕巴了一下。
“你，我……那个……”
他实在说不出来，最后叹了口气，把牌递给秦律看了一眼。
【同床共枕一晚上】
秦律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先投下一个吧。”
这次出来的事件是：
发朋友圈艾特彼此并配一句情话（不可以屏蔽任何人）
林止拂：……
沈嘉，你真是个鬼才。
俩人对视一眼，林止拂认命地闭眼，又抽了一张出来。
【约会一天】
受前面抽出的两个事件影响，林止拂现在看这个都觉得十分正常了。
在他紧张的注视下，秦律抽出了最后一件。
【牵手三十秒】
是之前抽出来过的卡牌，代表可做可不做，毕竟已经完成过了。
但林止拂并没有松一口气，毕竟前面还有两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两厢沉默片刻，秦律先开口：“发朋友圈的话，我这边没有问题，但如果你为难的话，可以不做。”
说到这里，秦律低头笑笑。
先前还说一旦没有完成，还要多一件惩罚事项。
可真到了完成不了的时候，他却是主动包庇的那个。
甚至林止拂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担心起来了。
秦律爸妈也不敢管他太多，看到这种官宣文案只会高兴他终于开窍了。
但林止拂不一样。
他爸妈至今不知道他结婚了。
林止拂深吸一口气，说的却是：“我也，没问题。”
他知道秦律担心什么，但事情总有要说出口的那天。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他爸妈坦白一半。
——是的，坦白一半。
循环渐进才能保证不让他爸妈知道后气晕过去。
“好，”秦律也没多问，又缓缓道，“同创共枕那个，先不急，至于约会，明天行吗？”
林止拂不知道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同床共枕”和“约会”这两个字的。
但看他神色镇定，林止拂也冷静了很多：“好。”
其实今晚就一起睡也不是不行。
但林止拂想了想，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可能就都要睡在一起了。
还是让他缓缓再说吧。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耳朵红得有多明显，这副强自镇定的模样全被秦律收入了眼中。
朋友圈是秦律先发的，他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堆土味情话里斟酌着选出了一个还算正常的。
配文是：喜乐有分享，共度日月长@画画的小林。
秦律发完就不动声色回了房间，也没看底下一堆人吱哇乱叫的惊讶和祝福。
直到几分钟后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
【画画的小林】：开启恋爱副本，携家属给大家拜个早年@上班的小秦。
秦律心想，情话官宣什么的，是真的很俗，也很尴尬。
但林止拂说的，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不出所料，朋友圈发出去不久，林止拂就收到了孙女士的电话轰炸。
他酝酿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孙女士惊讶道：“你跟小秦，谈恋爱了？”
林止拂“嗯”了一声还在纠结怎么解释。
孙女士道：“多久的事？”
像是教导主任问话，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林止拂硬着头皮，含糊道：“就，这两天。”
孙女士“哦”了一声，像是有些不高兴：
“我还想着你们要是没成，我就再给你找一个相亲呢，你这孩子，怎么成了也不说一声……”
林止拂寻思，这不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必须官宣的这一天吗。
孙女士还想说什么，老林同志在那边打断了她：“好了好了，孩子谈个恋爱你也要管，知道了就行了，小秦那人很不错，让他们处去吧……”
孙女士也知道自己语气有点过了，很快缓和下来，又聊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林止拂这才松了口气。
他愣愣地盯了会儿手机，心想，原来和父母坦白这件事，也没有记忆中那么难。
大概也是因为他长大了，所以孙女士不好管他了。
当晚，林止拂躺在床上，看着朋友圈那两条并列的官宣文案，辗转反侧，硬是睡不着觉。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一摸手机，直接窒息了。
屏幕显示上午十点。
看到时间的一瞬间，林止拂眼前一黑。
一边心想秦律怎么没喊他，一边从床上窜起来，把昨晚准备好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秦律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如同之前一样。
林止拂咳了一声：“怎么没喊我？”
秦律回头：“怕你没睡好……没关系，晚点出门也行，早餐在微波炉里。”
他今天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好像就是哪哪儿都比以前更好看更俊美了一些。
金丝眼镜架在他鼻梁上，衬得他五官更加凌厉立体。
林止拂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才收回目光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秦律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表面平静地转头，拿着文件的手指却不自觉捻了捻，心想。
虽然穿得很休闲，但他抓了头发，还喷了点香水，不多，牌子味道温和，应该不刺鼻才对……
是打扮得有点刻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