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3/4)
般般
便也极有可能知道。
若是旁人来写,尚能道一句不知者无罪。
若太子妃写这样的诗词,显然是有所冒犯。
且还是在这样天子病重的时候来写,其中的盘根错节便更是难以理清。
大抵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江萤也明白过其中利害。
她心跳咚咚,看着面前两张宣纸低声问他:“那臣妾应该怎么做?”
容隐将宣纸叠好收入袖袋,浓长羽睫淡淡垂落:“照常入席。其余的孤会处置。”
江萤轻轻颔首。
与他并肩行入席间。
方在上首落座不久,远处礼乐声清越而起。
是曲水流觞伊始。
贵女们的笑声与名流们互相攀谈的声音里,雕刻着祥云纹路的木觞在曲水中蜿蜒而行。
每次停留,都会带起新的热闹。
酒过三巡,乐师们的曲目也换过两支。
就当江萤偏首与容隐说话的时候,水中的木觞毫无预兆地停留在她的面前。
江萤呼吸微顿,亲自将木觞里盛着的海棠拾起,放到她与容隐面前的长案。
手捧阄丸的宫娥快步过来,将面前的木盒递到她的面前。
江萤抬眸看向容隐。
见他没有阻拦,便伸手从里头取出一丸展开。
不知是否巧合。
她抽到的诗引,恰好是风。
江萤心绪微乱,终于还是站起身来。
她没有用姜妙衣给她的诗。
而是念出一首诵春风的诗词。是她在闺中交课业时所作。
作得并不算好,但席间也无人会嘲笑她。
木觞被取走,放进新的鲜花顺着曲水继续往前。
江萤没有立时落座。
她遥遥望向坐在臣女席间的姜妙衣。
后者端坐在水畔,安静地看着木觞顺水而去。
她的面上并无惊诧的神情。
甚至依旧是眉眼弯弯带着笑的。
泠泠水光倒映在她的侧脸,衬得她白皙的肌肤薄得近乎通透。
像是春尽时的梨花。
*
曲水流觞宴渐渐行至尾声。
容铮对诗词的兴致本就不高,在宴席上枯坐两个时辰早已满心烦躁。
此刻走在游廊前的步履更是极快,像是有意要将身后的从人甩开。
一名宦官捧着锦侧,气喘吁吁地追在他的身后:“殿下,这是贵女们的名册,带着画像的。皇后娘娘让您拿笔勾上几位。”
容铮走得更快,满是不悦地冷笑道:“我勾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母后来选。”
“这场曲水流觞就是走个过场,母后不是早就相中了尚书左仆射家嫡女?”
宦官眉心冒汗,急忙劝阻:“可不敢妄议此事啊殿下……”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见沉闷的一声,并着女子吃疼地轻呼。
宦官慌忙抬首。
看见容铮在拐过廊角的时候迎面撞到一名女子。
此刻容铮还站着,而这名女子正跌坐在地上,端在手里的清茶尽数泼到容铮的袍裾上。
宦官唯恐之前的话被她听见,当即便先发夺人,尖声训斥道:“你是哪家的贵女,走路都不带眼睛的么?若是殿下有什么闪失,你有九条命都赔不起!”
“臣女不是有意。”摔跌在地女子半直起身跪在地上,拿出自己的绣帕徒劳地去给他擦拭袍裾上的水渍:“还望六殿下恕罪。”
容铮本就烦躁。
此刻莫名其妙被泼了半身的水更是厌恶不已。
他伸手就想把眼前的女子挥开。
他的手掌方推上她的肩,便觉得袖袋里陡然一沉。
是那女子趁着给他擦拭的时候,塞进来一个物件。
电光石火间他不及反应。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子已被他推倒在地上。
她也未曾哭泣,仅是低垂着脸,语声很轻地向他道歉:“臣女慌不择路,还请六殿下恕罪。”
容铮狐疑地看向她。
但她却将脸垂得很低,从他的视角看不清她的容貌。
仅能看见她鸦青的鬓发与雪白的颈项。
他眯了眯眼,带着众人转身离开。
至偏厅遣退众人后,他将女子塞进他袖袋里的物件取出。
却见是一张生宣包着女子的玉镯。
镯子成色寻常,像是用来增加重量,以让他察觉。
而生宣上仅有短短三个字。
姜皇后。
*
一盏茶的时辰后,容铮的偏厅内来了位女客。
“这是你写的东西?”容铮将宣纸摁在面前的案几上,目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说些什么?”
刻意遣退从人的偏厅安静。
姜妙衣也不似在游廊间那般慌乱胆怯。
她福身向容铮行礼,语声温柔端庄:“臣女姜妙衣拜见六殿下。”
“姜妙衣。”容铮挑了挑眉梢:“你是母后的亲族?”
姜妙衣闻言轻轻抬起目光。
支摘窗里的天光落在她那张白皙端秀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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