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3)
在她的境域里,她是唯一的造梦师,风花雨露信手拈来,一切只为她想要营造的梦境服务。
孟宁不知道真正沉沦进她梦境的人该如何脱身,那样对比现在,现实会苍白的叫人难过。
她搭在自己腰际的手带着柔和的温度,像是对刚才一番激烈的安抚,可分明她冷着面孔皱眉的模样那般迷人,叫人甘愿放弃抵抗,做她虔诚的信徒。
孟宁阖上眼,听她带着酒意的呼吸越来越沉。
然后轻轻挪开她的手,停一停,发现她没醒后,才悄悄起身下床。
孟宁一点都不困,她只是不知如何在两人都醒着的时候离开。
她穿回制服,然后发现绾发的皮筋刚才激烈时蹭掉在床上,这会儿根本不知去哪里找。
她伸手拨了拨头发,找出手机轻触屏幕,看清现在是凌晨四点。
正是夜最深的时候。
她溜出温泽念的行政套房,乘员工电梯下楼。
快步走过连接酒店和员工宿舍的碎石路,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散着头发在C酒店宿舍以外的地方活动,为着一根不知所踪的皮筋。
钻进宿舍,祁晓今晚也喝了酒,睡得正沉。
她去淋浴,觉得触感微妙。
躺上床的时候,大概累极,反倒很快的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睡眠不足两小时,却是停了安眠药后难得的一次深度睡眠。
闹钟响起时连她都起得有些挣扎,唤祁晓:“起床,要迟到了。”
祁晓对折枕头把自己的头裹在里面:“到底是谁定下了聚餐第二天一早还要早训这该死的传统!”
两人赶到海滩。
终点即是出发点,孟宁第一个向着那边跑去,远远望见温泽念和队长站在那,队长好像在汇报什么事。
孟宁缓下脚步,一个男队友很快从她身边超过,笑道一句:“怎么了孟姐?让我啊?”
孟宁笑笑,收了跑步的姿势,反而向终点那边走去。
温泽念在被一阵海风扬起碎发、把那缕发往耳后勾时,好像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没有。
她个子高,列队时站第一排边沿,这会儿便站在那,微垂着头。
直到温泽念叫她:“孟宁。”
她一怔,抬头。
温泽念只是冲她浅浅点了下头:“Morning,孟宁。”
孟宁蜷了下手指:“Morning,Gwyneth。”
尔后温泽念转向那名男队员:“Morning,Billy。”
雨露均沾。
也许唯一出格的是她没唤孟宁的英文名。可这也太好解释,她甚至不需说她们先前认识、中文名是个更熟悉的称呼,她只消说一句觉得孟宁的名字好听,人人都不会质疑。
很快队友们先后撞线,走过来列队。
温泽念今早是来正式宣布救生队不会裁员的消息,只要通过年后的体能大测,人人都能留下。
祁晓尤其松了口气。
或许直到所有人都望向温泽念的时候,孟宁才好也向她望去。
不知是否妆容的功效,温泽念分明昨夜也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看起来却容光焕发。
毕竟她是一个梦,梦是一切美好的聚合。就像她不给孟宁看自己的素颜一样,你也看不到她只睡两三个小时的黑眼圈,宿醉后的困顿,又或者,对昨晚春宵一度后一丝丝带些脆弱的迷惘。
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她的讲话也是无可挑剔的:“安全是立身之本,尤其作为酒店行业的从业者……”
她的嗓音和她矜贵的制服一起构成了关于酒店经理人最热切的想象。让人丝毫不能想象,昨夜她是如何用同样的一把嗓音,喃喃唤孟宁的名字。
“孟宁。孟宁……”
在温泽念发表完讲话的最后一秒,孟宁收回视线。而在她的最后一眼里,她看到温泽念抬起手臂,轻揉了下自己的左肩。
队长细心而关切:“有劳损么?”
大概人人知道温泽念最近工作量大。
温泽念淡声道:“没事。”
看上去她与孟宁没有丝毫牵连,大概唯有缭绕过她鬓边发丝的风也拂过孟宁的手腕。可这世界上除了孟宁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晓,她那像一片莹白雪地的柔润肩头,衬一丝血痕齿印会美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像天使,也像修罗。
而这两者的共性是,拥有虔诚的信徒。
******
列队解散后,温泽念留在原处与队长多说了两句话。孟宁和祁晓一同往员工淋浴室走。
“孟宁。”
孟宁回眸,温泽念的表情看上去很公事公办:“有空么?”
孟宁顿了顿:“抱歉,我今天当第一轮班,时间有点赶。”
她转身,倒是祁晓还愣在原地,被她拽一拽袖子:“快走了
。”
祁晓三两步跟上:“你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孟宁摘着手腕上的计步器。
“她找你,你躲什么?”祁晓问:“说不定她找你谈离职的事呢?”
孟宁摇头:“不会。”
虽然温泽念的眼神很多时候都令她看不透,但至少她很清楚,温泽念肯定不是找她谈离职的事。
离职有什么好谈?她主动离职,集团又不需要开她三薪,她无所求,温泽念只需在她辞职信上勾选个“同意”便好。
温泽念望着孟宁背影。
队长问:“找Cara有事?”
“没什么大事。”温泽念淡然道:“只是我看过几次早训,她都成绩出众,我想找她多问两句而已。”
“那我帮你安排她时间。”
“不必。”温泽念摇头:“空了再说吧。”
******
可酒店哪有空的时候。
孟宁忙起来是真的很忙,海岸线关闭的夜里她还可以去帮同事给冲浪板打蜡。温泽念来员工餐厅视察时她也刚好那么巧吃完了皮塔,收了餐盘匆匆往外走。
也许还堪堪擦过温泽念的肩。
之后温泽念的名字被与一桩八卦联系在一起。
祁晓神神秘秘说:“Gwyneth的前女友找来了。”
那时她俩在宿舍,祁晓蜷着一条腿坐在床上,正给脚指甲涂靛蓝色的指甲油。孟宁靠在床头,无所事事翻一本植物图鉴。
这是C酒店发给每个员工的纪念品。在她还了那套挪威作家的科幻小说后,便没再从图书馆借书了,也不打算再看任何小说。
还是植物图鉴好,翻到哪一页算哪一页,随时放下再也不看也没什么打紧,她不会梦到桫椤树和鹿角蕨是否能长在同一片森林。
说到底,不感兴趣,才能随时丢得开。
祁晓说这话时她翻书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翻下去:“怎么回事?”
没有刻意回避,也没兴趣浓厚。
祁晓瞥着她问:“你是感兴趣呢,还是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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