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温周扒皮祖宗暖(1/2)
盛渊目光微微停留,看拿着冰棍的大小姐,突然就想起来熊哥说的那句话——大小姐和他们过地不是同个生活。
他放慢脚步,视线落回她藏在薄外套下的手腕,隐隐约约,看不甚清楚。
“盛同志,今天的工作顺利吗?”温暖起身,手指朝下拎着已经淌水的冰棍,脸上的笑意让人揣测不出她心里的情绪。
盛渊知道这是个很有脾气的大小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之前分明是生了他的气,每每见面却还能笑着打招呼,让他一度不知道她的气消没。
也不知道她手腕上的淤青散干净没?
盛渊眼睛再次看向她的手腕处,一扫而过。
“托福。”
“那看来盛同志适应的不错。”温暖轻抬右手,略微嫌弃地把淌水的冰棍拿离自己衣服周围。
不大明白盛渊这人是怎么那么能干活,张秘书明明都说了分配给盛渊的活只会是同组最多的。
这人还能提前做完出来?
不愧是做惯农活的,一身蛮牛劲儿。
温暖不知想到了什么,思绪突兀有些跑偏。她抬头看了盛渊一眼,不大高兴,却发现他目光短暂的望向自己手腕。
停了片刻,温暖晃了晃右手,促狭地笑了。
“盛同志,我请你吃冰棍。”
盛渊不敢要,礼貌谢绝。
可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手腕就被人握起放了根已经化了的冰棍。柔嫩地触觉尚未散尽,顷刻间,他手掌间便突兀有了粘腻。
罪魁祸首神色间毫无心虚,只是掏出手帕认真地自己的擦拭手指,还能极其坦然地显示她的大方:“别客气。”
“......”
温暖就不是个能听懂别人拒绝的人,重新接过小男孩递来的新冰棍,再次蹲回到了台阶上。
盛渊拎着根滴滴淌水的冰棍站到她旁边,声音都有些冷:“无功不受禄。”
“哦。”温暖拆开冰棍,微微舔了口,很是认同,“你说得对。”
糖水冰棍的劣质甜味炸在舌尖,冰的她一个激灵。随后,她朝正记账的小男孩要了一小块本子纸,借着他的铅笔,递给了盛渊。
“那你记下来吧,写清年月日期。滴水之恩,烦请记着日后涌泉相报。”
盛渊都要被她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不敢。”
这大小姐的恩,绝对不是他这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能受得起的。盛渊看人很准,相当清楚。
“那怎么办呀,你都接着了。”温暖略显无奈地开口,彷佛是他在找事。
她伸出一个手指,嫌弃地推开盛渊凑近的手背,很善意地提醒:“我衣服很贵的。弄脏了,你是一定要赔的。”
盛渊目光沉沉看向她,后者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看他,似看不出他眼眸中的情绪,脸庞中挂满天真,语气自然平常。
“盛渊,你能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垫一下吗?我腿蹲麻了。”
“......”
她是怎么能说出口的?还那么随意平常,就好像再跟他谈论天气般自然。
盛渊转身就准备走,可那天夏风实在太过温柔,吹拂两人之间的气流,也吹动着大小姐拿在手上的包装纸,隐隐地他似乎能从看到温暖袖口中飘出的一抹极短、极浅的丝带。
随风冒头。
这是还没好?皮那么嫩吗?
他脚步莫名一滞。
温暖眼睛从他身上打量而过,又嫌弃地收回目光:“还是算了吧,你的外套好像也没有很干净。”
娇声娇气,很不满意。
盛渊:“......”
他就不该停!
盛渊最后看了眼温暖,眸色沉沉,转身就走。
温暖很没素质地笑起来,年轻时候的盛渊可比后来的盛渊有意思多了。
她上辈子认识盛渊的时候,老男人就已经像是一池波澜不惊的古水,看她折腾闹事时的眼神都像个能包容一切的长者,以至于每次温暖和他上.床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地羞耻感,就像是勾了入定的和尚破了戒,引了清心寡欲的长辈破了禁。
打住!
温暖深吸一口气,驱走那些不正经的想法。
都怪盛渊!
女孩清脆娇俏的笑声随着梧桐树叶摇晃在燥热的风中,被男人快步且仓皇地落在了那个夏日的傍晚。
他从没见过那般鲜活肆意的女孩。
次日,温暖就没有出门,夜里有点闹肚子,一宿没睡好。
等她醒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俩阿姨照顾着给她做了点饭,温暖没什么胃口,就喝了点粥。
王姨是从小照顾她的,一抬眼就知道:“小暖,你昨天是不是吃什么不该吃的了?”
温暖跟猫似的,稍微吃了点错东西,就得有大半天时间吃不进东西。
难养着呢。
也就因为这,家里人都有意识地迁就她。一家人不就是这样嘛,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心里难受,都会让着点。
温暖不大有精神:“您别跟我哥乱说。”
跟上辈子相比,她其实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刚搬出陈家的时候,温暖一个人住过一段时间。没人照顾,她自己吃饭也不规律,一日三餐,两餐凑合一餐不吃。家里也没个热水供应,洗衣洗菜都是凉的,很快整个人的生活都塌了。
不能算是那个时候的盛渊救了她,而应该那个时候盛渊是她最好的选择。
同样,她也是盛渊的最好选择。她不愁嫁的,温暖对自己向来有底气。
一场双赢的婚姻实在谈不上谁欠了谁的。
只是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温暖不愿意再全然地把自己束缚在“盛夫人”名下,她有名有姓,生来骄傲。
这是父母赋予她的,也会是她所捍卫的。
有些路,走过一次就够了。
“就该让大成管管你。”王姨也不好多说,叹了口气,又洗手进去给她煲了碗汤,“半中午的时候喝点汤补补,不吃饭哪成啊。”
昨天晒得厉害,今天温暖就不太想动。
也可能是因为身上还有点不太舒服,半坐在沙发上跟另个阿姨一起看电视。
另个阿姨姓周,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手巧话少,没事就喜欢给她和温成织点东西。
“盖着点肚子。”周姨操心,又起身给她拿了个毯子盖身上,“小暖,你那个是不是要来了?”
温暖眼睛还在电视上,根本没什么印象:“应该吧。”
她生理期不太规律。
周姨给她塞了个暖炉,再次放下毛线:“那我得跟王姐说声,给你放点红枣。”
温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注意力完全被电视吸引走。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到这么正宗的狗血剧了。
“叮咚—咚—”
门铃被按响,王姨刚好去储藏室拿大枣,顺带着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女孩,身上衣服堆满了各种的亮色,不讲颜色,没有搭配,只恨不得把自己装扮成棵圣诞树,两个手上咣咣铛铛地缀满首饰。
她顶着头当下最时髦的短发,手里拎着水果,迎着开门声,挤出了个笑。
“我找小暖,小暖在家吗?”
王姨没答话,只仔细看了下面前的女孩,好半天,才认出来。
“是陈小姐啊,快进来。”
陈萍很自然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王姨,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小暖,小暖!”
她喊了两声,都没有人搭理她。
“小暖呢?不会还在睡觉吧?”陈萍都没见过那么会享福的人。
“没有。”王姨又看了她一眼。
陈萍是陈源的妹妹,之前经常来家里。王姨对她有印象,但之前陈萍也没穿这么夸张,还画了个大眼影,奇奇怪怪的。
“小暖刚吃完饭,正看电视呢。”王姨朝周姨使了个眼色,笑着把她往里面请:“估计是电视声大,没听见。”
陈萍一进来就看见温暖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手里抱着个小暖炉,旁边坐着的阿姨正笑着把毛线打成只小兔子形状来哄她开心。
屋里空调开的足,温暖身上甚至都还盖着毯子。
“小暖!”
陈萍顶着个太阳走过来,脸颊都出汗了。一见温暖这么悠闲自在,心底火瞬间就起来了。
“你怎么还那么享受啊!你知不知道我哥都因为你住院了!”
“住院?”温暖还真不知道。
最近事多,张秘书也没跟她多提起过陈源。她甚至都以为陈源是自己受不住进去了。
没想到是进医院了,温暖不太在乎。
她看了眼妆都花了的陈萍,只觉得有些辣眼睛,些许嫌弃地转过头:“你哥住院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怎么跟你没关系!”
陈萍刚想放大声音,跟温暖认真辩驳,就被王姨给打断了。
王姨看向她,目光里似有防备:“陈小姐想喝什么?”
“果汁。”陈萍毫不客气,没好气地强调,“鲜榨的!”
在认识温暖之前,她日常喝个汽水都觉得是奢侈。夏天水果虽然不贵,但家里人谁也不会惯着她把好好地东西给榨成汁,都是拿刀切开,分好啃着吃。
也只有在温暖这,她能体会到一把大小姐的享受。
“没有。”
电视里刚好一集播完,温暖按着遥控,闲闲地瞅了眼面前这个烫发涂红唇的女人,个子不高,眉毛极浅,脸上带着青春期的痘印,下巴上还有颗直接
温暖年轻的时候没几个朋友,陈萍勉强算一个。但这人跟她哥一样都是个喂不熟的,以后也没少在媒体和盛家人面前编排她。
上辈子温暖都没放过她,现在又怎么可能给她脸。
“想喝果汁自己回家榨去。”
陈萍皱着眉头,有点下不来台,下意识就想坐在温暖旁边。可她还没坐下,就被温暖给制止了。
“你身上都是汗,别跟我坐一起。”温暖现在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舒服了点,一点儿都不想让别人往她跟前凑。
再说,陈萍衣服上都还带着饭点子呢!
温暖事儿最多了,陈萍一张脸变了又变,最后坐在了王姨递过来的小凳子上。
她深吸一口气,彻底没了想跟温暖争辩的心,努力装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
“小暖,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之前温暖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对她虽然算不上热情,但也没那么计较过。
“是呀。”温暖点头,向来诚实,“一见到你,心情就不好了。”
“......”
陈萍忍了又忍,好悬没有出口成脏。
每天上午播的狗血剧已经演完了,温暖把遥控器递给了周姨,拎了本杂志,自顾自地翻起来。
逐客令已经下得很明显了,但耐不住有人看不懂眼色。
温暖不得不明示:“你还有事?”
陈萍盯着自己面前的白开水,想起来的目的,紧咬着牙关,好半天才开了口:“小暖,我哥都住院那么久了,你再怎么着也该过去看看吧。”
“医院那么多细菌,小暖可不能去。”王姨给温暖盛了碗刚煲好的汤,让她趁热喝,“陈小姐,我们小暖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呢。”
陈萍深深运口气:“电话,打个电话总行了吧?温暖,你可不能没良心。要不是因为你,我哥怎么可能进医院。”
温暖怀疑陈萍听不懂人话,陈萍觉得温暖就是在推脱责任。
“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哥约好去电影院的那天,就是因为你突然从电影院门口走过,我哥为了追你,才跟巷子口的那群小流氓起了冲突,也才会被人给一连几天的蹲着打。”
“因为追我?”温暖合上杂志,似笑非笑,“你哥这样跟你说的?”
“当然,你可不能推卸责任!我哥就是走的太急才跟人撞在了一起。那帮人一开始都没打过我哥,所以现在才伺机报复。”
陈源这些天翻来覆去说的话,陈萍早就会背了。
“有点意思。”温暖并不觉意外。
陈源那种人极端的自私主义,白瞎那么些年的教育。嘴巴一张,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怪不得二三十年后人人都说“学历不等于人品”,陈源赚便宜也就是因为现在的大学生少,所以大家都特别尊重上过大学的人。尤其还是靠自己考上的,没有任何加分和弄虚作假。
陈萍就很佩服她二哥,连带着对温暖就有了些抱怨。
“我哥因为你受了伤,你却冷心冷肺,置身事外,直到今天都没有去看我哥的打算。我妈从我哥住院就开始守在医院,我大哥大嫂他们也都来了。你们家呢,一个人都没有来,电话也不接,实在太过分了。”
“是你哥住院,所以别说你爸你妈你哥你嫂子都来,就是你们祖宗半夜飘进去都应该。但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家的人,难不成你是上门要我随钱的?”
话说到这,温暖仔细想了下:“随钱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家什么时候办席啊?”
按着他们海市的习俗,一般人住院都是不拿钱的,除非是“人一躺、布一盖”的那种。
陈萍快气死了:“温暖,你瞎说什么呢!我哥好着呢,就是皮外伤,皮外伤懂不懂?!”
“皮外伤还需要住院吗?你哥好娇气哦。”
陈萍看着一边开空调一边裹毯子,还需要两个阿姨在一旁精细照顾的温暖,不知道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反正我哥受伤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这人就是不厚道。”
就算他们没谈对象,那也是朋友吧。普通朋友住了院,是个人知道了都得来医院看看吧?再说,他哥要不是因为追温暖,也不会撞着人,更不可能给人结了梁子。
终归到底,还是因为温暖。
陈萍端起自己前面的白开水猛喝了一大口,跟温暖掰扯地口干舌燥。
“但你可能误会了,那天我根本就没去过电影院。”温暖看向满脸不可置信的陈萍,轻轻一笑,也很好奇,“所以,你哥追的到底是谁呀?又是因为谁受的伤啊?”
“你没去电影院?!”陈萍不相信,“不可能,我哥都说了,他看见的人就是你,手上还拎着你那个限量款的包,白色的那个!”
“说了没去就没去,你爱信不信。至于包,你该不会以为海市就我们家一户有钱人吧?随随便便的一个限量款的包都能赖到我身上?天真。”
“不过,”温暖拿起手上的杂志,微微前驱,轻挑了下她手上的包,“你现在拎着的这个包...是从我这借的吧?”
陈萍像被人捏着嗓子,瞬间哑了。
温暖衣服包包都很多,经常就是穿一次就不用了,陈萍没少跟在她后面“借”。说是借但其实就是拿,只是陈源家的人都爱面子,不想给温爹还有赵美娟留下个好赚便宜的坏印象。因此无论陈萍看上了温暖的什么,都是要以借为理由拿走的,从来没有换过。
又当又立,一家子人都很虚伪。
但如果他们要是尝试还过就应该知道温暖也不会要。
她嫌脏。
温暖性子打小就霸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是丁点儿都不能碰,一碰就会生气。但要是不怎么看中的,别人要是借出去用了,她基本上也就不会再要。尤其是那种贴身或者贴手碰的,别人借过后,她心里都有膈应。
可现在却不同了,她看向陈萍,笑了下。
“我现在不想借你,摘了还我吧。”
当着家里阿姨的面,陈萍还没有后世那么没脸没皮,脸皮“腾”一下,就有点烧的慌。
“温暖,你干什么呀,你又不缺这个,再给...借我用几天。”
“不借,缺不缺是我的事,跟你用我的包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东西我现在不想借了,怎么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你又不差这一个!你非要我给你干吗,就这一个小包,你就是给我能又怎么样?”陈萍觉得今天温暖怪怪的,特别小气,“你们家的包那么多,真是的。”
抠死了。
有些人就是很奇怪,“升米恩,斗米仇”。不管你之前对他有多好,只要你以后稍微有点不令他满意的地方,立刻就会对你怒目相向。
陈萍现在就很不满意,温暖不去看她哥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要回之前借给自己的东西。
也太过分了。
“温暖,你今天简直不可理喻。”
“不是,你一个借我东西的人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温暖出了名的脾气差,不给人脸的时候,谁说都没用。
“别跟我扯那些虚的,你就说这包是你自己取下来还是我让阿姨帮你取?”
陈萍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刚伸出手指指向温暖,就被一旁站着的阿姨给按下了。
王姨笑都淡了些:“说归说,闹归闹,可别拿手指头指小暖。要让夫人知道了,该生气了。”
陈萍手被人强行按下,眼圈都红了。整个客厅就她一个外人,她们都欺负她!
她抽着鼻子委屈地不得了,但却根本没人搭理她。
“别耽误事。”温暖杂志都要翻完了,更没了耐心,“快点。”
陈萍刚想跟温暖说句话,可她却发现自己稍微一动,旁边站着的王姨就伸手拽着她的包袋子,似乎怕她拿着包跑。
她脸都涨红了,莫名有一种被人扒开衣服的羞耻感,瞬间就哭出来了。
“给你,我给你还不行么!”
她赌气的把包里所以东西都给倒了出来,而后就把包往温暖那里一塞。
“还给你,温暖,我以后再也不会借你东西了!”
说着,她就想跑出去,两个手捂着脸,还要学电视剧里女主的样子,扭着个腰。
简直有点辣眼睛。
“等一下。”温暖喊住她。
陈萍梗着脖子不回头,她发誓自己这次绝对不会轻易跟温暖和好,除非她把温成托人带回来的新包给她。
听她哥说是最新款,她周围的同学肯定都没有!
“王姨,周姨,你们带着家里的图册跟着她一起去趟陈家,把我之前借给她的东西都给我拿回来。一件都不能少。”
“!!!”
陈萍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因太过震惊声音都破了音,显得格外尖锐。
“温暖,你要做什么!”
真要是让温家的阿姨大摇大摆地进了他们家,往后她在家属院还要不要脸了!
绝对不行!
“我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听不懂人话吗?”
温暖拿起杂志铲起沙发上的包,很是嫌弃地递给王姨:“那些东西连着这个包一起,都帮我给处理掉。你们有想要的就自己留下,没了就找个地方回收专卖,钱你们分了就行,当今天加班费了。”
这话一说,两个阿姨的眉眼全都舒展开。
“小暖,你就放心吧。你的东西我都知道,保证一个都不少。”
温暖满意了。
生活就是个这样子,低头有低头的活法。温暖低过头,也知道该怎么活。
但现在看来,陈家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鼓着没脑子的陈萍来他们家闹。
他们既然敢让陈萍来,温暖就敢借着陈萍撕开陈家一团和气的假象。
她不高兴了,陈家人的所有人就都给她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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