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金鱼(2/4)
这梦魇得他将醒欲醒,闻祈似乎看成蓁找上门,说江稚茵就是她的妹妹,她要带江稚茵回家。
成家这样的豪门,肯定给茵茵寻一个知书达理、斯文温柔的联姻对象。
那人家世比他好,出身于有教养的家庭,父母都温柔煦,茵茵这么讨人喜欢,对方父母一定把她当亲生女儿去疼爱。
说不定那个人的厨艺比他更好,也能够吃掉她不爱吃的胡萝卜,他们的新家不有总是漏水的洗手间,每天早晨不有卖发糕的爷爷骑着三轮车开着大喇叭叫喊,茵茵能睡到自然醒。
但是闻祈什么也没有,没有教养,没有花不完的钱,还多了一段颓废到混吃等死的经历,多了一个噩梦般的亲生父亲。
王奶奶去世后那年,他的生活颓唐低迷,每天抱着明天就去死的态度,糜烂百无聊赖地活着,躺在硬板床上都在想,不如就这样把自己玩儿废、玩儿死。
反正他的人生也没有别的意义。
这些烂事,要怎么告诉她呢?
他要如何拿他这样疮痍到不可直视的人生,去与别人的精英世家来做比较呢?
真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闻祈像是被囚禁在这般设想中,逃无可逃,也无法自救,他被这梦魇得喘不上来气,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却像一只被扔在沼泽缓慢下陷的金鱼一样无助,十指蜷起,把床单抓至发皱。
他突然睁开睛惊醒,发觉自己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石头一般窒息,闻祈抬手摸了一下角,再度闭上的时候,潮湿的睫毛黏在了下皮处。
江稚茵伏在他肩头,问他怎么了,怎么心跳这么快。
闻祈抬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助听器,胳膊有些发软,松松把助听器摁进左边耳朵,身上出了一些薄汗,带着一股热气拱起背,双手撑在江稚茵身体上方。
她头发散乱,平铺在枕头上,那枕头芯很软,下陷进去一个窝,江稚茵因为夜盲什么也看不,只能通触感嗅觉去探寻闻祈的体温。
他身上的热气像是要把人吞吃掉,嗓音也是哑的、烫的:“要来做吗?”
她眨动双,久久没有反应来这简短三个字的含义,大脑像宕机的机器,卡顿到难以进行下一步操作。
直到带着滚烫体温的湿吻落在她耳侧,江稚茵下意识缩着脖子,只手抵在他肩头,嗓音含糊:“今天是不是……不太适合?”
她看不闻祈的睛,这让江稚茵更加心慌起来,闻祈动作停滞一瞬,下巴却仍旧轻轻戳弄着她肩窝,稍显急促的呼吸裹着热气一次次顺着耳道滑进耳朵,无论外还是,都是难耐灼人的痒意。
闻祈稍稍撤离一点,抬着胳膊摁开了夜灯,乍一光,江稚茵不太适应地眯起睛,下一秒就被人抱起,变成跨坐的姿势,闻祈在这种时候仍旧波澜不惊,淡定地垂下皮,动作莫名急切,却不像是动情,而是应激后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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