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身份有问题(2/2)
这下跟她打听的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顾团长这是好事将近啦?”
“你家的远方亲戚到底什么来头,能把顾团长这座千年冰山唬住?看他刚刚护食的架势,这姑娘以后有福气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合该跟顾团长处对象,照我说俩人就是配。”
“那姑娘爸妈是做什么的?老家是哪里的?今年多大啊?”
卢崇文摆摆手,无奈地把剪刀放下:“我说啊,你们就别乱猜了。他们俩什么情况要问你就问他们去,我一直在这里知道的不比你们多。”
这话纯属推脱,有会看眼色的知道卢会长这是嘴紧,不想提太多。于是也就不问了,剩下一些嫂子婶子们到底不敢逼着卢崇文问这问那,她不说,渐渐地停住嘴,只是相互使眼色对伊曼的身份多出几分好奇。
赵婶子把窗户关上,怒气冲冲地说:“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怪不得瞧不上我儿子,呸,眼珠子只知道往上看的货。”
她急赤白脸地骂,赵宏伟坐在饭桌前闷声不吭。他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了,伊曼能住到卢会长家里,不就是为了跟顾团长相亲做打算的么。
他们总以为俩人没成,想要投机取巧挖顾团长的墙角,其实恰恰相反,人家俩人早就看对眼。他娘两次撞到枪口上,顾团长不暗地里给小鞋穿就够了,哪里还有脸面背着人谩骂人家的。
想到还要做单独的思想汇报,赵排长脸就发白。
赵婶子絮絮叨叨地说:“回头你再找个比她更能生儿子的媳妇,脸长的再好有什么用,能生儿子才重要。”
赵宏伟一下站起来,赵婶子的话停下来问:“你要干什么去?”
赵宏伟说:“透透气。”他受不了家中憋闷的气氛,他不想继续呆下去。
对面三楼,伊曼和顾争渡吃完中午饭,俩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刚处对象的两个人规规矩矩地坐着,你一问我一答,也怪有意思的。
陆登知道顾争渡今天要去相亲,他想要探听兄弟的好消息,开门进来没想着正好能撞上。
俩人举案齐眉的样儿,他们不觉得怎么样,陆登尴尬了。
“你回来做什么?”顾争渡问。
陆登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顾争渡的话让他想起来这里是他家啊:“我怎么还不能回家了?”
顾争渡说:“你妈就在楼下。”
陆登把军帽摘下来,挠挠头说:“当我三岁小孩呢,回来就找妈妈。”
顾争渡心情很好地笑了说:“那你回来干什么?”
陆登总不能说想要探听八卦,他吭哧瘪肚地说:“回来吃饭。”
说着闻闻味儿,还当真闻到好香的烧鸡味。
反正伊曼吃了,顾争渡就不护食,指着厨房说:“有烧鸡。”
陆登乐了,换上拖鞋往厨房去,边走边说:“本来真不怎么饿,值班室老邓他对象给他送饺子来了,这把我给馋的。他还不分享,是个吃独食的坏同志。”
老邓的对象最爱做饺子,其中三鲜饺子做的一绝,他们同个办公室的人只闻其香,不知其味,那也是个护食的主儿。
“他也没跟我分享过。”顾争渡顺着话说,接着瞅着伊曼说:“他老说他对象做的三鲜饺子好吃,有对象真好。”
伊曼察觉到他的意思,下意识地“嗯”一声。
顾争渡侧过头问:“这个‘嗯’又是什么意思?”
厨房里锅碗瓢盆被陆登弄的噼里啪啦的响。
伴随着厨房的噪音,顾争渡笑着开口说:“是我也能吃到对象包的饺子的意思?”
伊曼指尖蜷了蜷,对上顾争渡的笑眼:“想吃饺子?”
顾争渡说:“想吃对象包的饺子。”重点是“对象”二字。
伊曼说:“你真想么?”
顾争渡说:“真想。”
很想。
特别想。
伊曼又轻轻“嗯”一声个,对上顾争渡眉开眼笑的神情。
*
顾争渡走时,吃饱喝足的陆登屁颠颠跟着一起出门。距离下一次见面还有三小时,足够伊曼包顿饺子。
顾争渡本来没打算走,陆登急不可耐地让他出门,说有急事要他去见老政委。
顾争渡离开以后,伊曼从窗户里看了看,楼下唠嗑和下棋的人都还在。她琢磨着去买点肉回来剁,刚打开门,陆田站在门口正在掏钥匙。
“你怎么在家呀?”陆田进屋拉着伊曼的胳膊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哭过,满目春风的表情,眯着眼说:“处上了?”
伊曼大大方方地点头:“处上了。”
陆田感慨道:“真没想到,我有见证顾哥脱离单身的这天。真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正好,司务长帮着采购的牛肉到了,咱们今晚上吃顿好的。”说着,把提溜的牛肉往伊曼面前晃了晃。
“哇,牛肉。”伊曼眼睛亮亮地说:“你打算怎么做?”
陆田不大好意思地说:“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谁拿锅铲谁说的算。”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伊曼估摸着这些能有三斤牛肉,跟陆田打商量说:“能包牛肉饺子么?”
陆田拍手道:“那可好,我姥原先做牛肉饺子贼香,到这边我家谁都不会做,我都好几年没吃到了。来,我先去帮你把肉馅剁了,这个我在行,吴奶奶家包饺子总是叫我剁肉,说我剁的细。”
她自告奋勇要剁馅,伊曼省事直接和面就行。
她们俩在屋里忙活着,那头到西院的顾争渡进到老政委的办公室里,站在门口敲了敲并没有关上的门:“报告。”
“进来,别给我来这套。”老政委今年六十二,是个很有福相的人。他总是乐呵呵的说话,其实肚子里全是心眼。
大家都说,张畔畔随老政委的真传,一模一样的圆肚子,一模一样的心眼子。
“您找我什么事?”顾争渡坐下来,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他把垃圾倒进垃圾桶,不赞同地说:“怎么还有人给你孝敬香烟,不知道你春天老犯哮喘?”
老政委笑眯眯地走过来说:“不是我抽的,是老刘和陈壮他们抽的。我跟你说,少在我这里先发制人,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你好,你先把嘴给我闭上。”
闭上就闭上。
顾争渡往沙发上一靠,不说话了。
老政委抱着大茶缸,先抿了一口,嚼了嚼茶根儿,缓缓地说:“咱们部队三八节有舞会,你知道吗?”
顾争渡不说话。
老政委把茶根儿啐到垃圾桶里:“说话。”
顾争渡低声道:“我又不是三八红旗手,舞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啧,怎么油盐不进?”老政委重重地放下大茶缸说:“你今年三十了,我三十岁的时候,都有仨孩子了。你看看你——”
顾争渡眼皮子一挑:“我有对象了。”
老政委被他气笑了:“去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今年你说什么都要去。都是咱们部队自己人,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顾争渡说:“是不是上岁数都愿意做保媒拉纤的事?”
老政委说:“那你去不去?”
顾争渡笑道:“去,不光我去,我还把我对象带去。”
老政委“哼”一声:“有本事你就给我变个对象出来,大变活人。”
“报告!”
张畔畔外出回来交差,见人不说话,先带三分憨厚的笑。
知道他跟顾争渡关系好,老政委示意他把材料放到办公桌上,招招手让他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张畔畔说:“欸,您说,知无不尽。”
老政委目光从他身上落到顾争渡身上问道:“你告诉我,这人有没有对象?”
张畔畔脱口而出:“有什么对象?年年三十值班、七夕拉练,他上哪有对象去。”
顾争渡想锤他。
老政委站起来,拍拍张畔畔的圆肚皮说:“还是你实在。”
张畔畔笑道:“向领导学习。”
顾争渡受不了俩人商业互吹,起来说:“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这话说不像假的,等顾争渡离开后,张畔畔抓耳挠腮,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难不成他俩真速成啦?
这可抱歉了,他还以为照顾争渡的尿性一时半会成不了呢。
老政委叹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说:“那个猴崽子,欸,我的火柴呢,你看见我的火柴了吗?”
张畔畔蹲下来翻着抽屉说:“没见有啊,是不是放别处了?”
老政委说:“火柴都在这个抽屉里...这个猴精,一定是他把我火柴偷走了!”
走廊上,顾争渡随手将火柴扔到垃圾桶里,嘴里轻轻吹了一哨。
张畔畔在后面跑过来,喊住顾争渡:“老顾,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顾争渡站住脚:“舞会那天不要太抢你们的风头?”
张畔畔笑骂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当然你要是给兄弟们留条活路是更好的,毕竟你都有对象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伊同志的家里事。”
顾争渡说:“判了?”
张畔畔点头说:“老的十五年,小的三年。”
顾争渡说:“我还以为能枪毙。”
张畔畔说:“不能便宜他。偷渡的线他是通过什么知道的还没交代,省厅的人对他很重视,应该是想要钓大鱼。”
顾争渡自然明白:“我知道了。”
“欸,你别走啊,我说的不是这个。”张畔畔再次喊住顾争渡,不明白他急吼吼地干什么去。
顾争渡不耐地说:“快说,我等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畔畔说:“伊同志的父亲觉得量刑过重,想要从轻发落。他前天跟审问他的同志问了这么一句话‘我要不是资本家成分,能不能从轻发落?’”
“审讯的人怎么说?”
张畔畔想了想说:“‘你不是资本家谁是?’被问以后,伊大富不说话,再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顾争渡眼眸低垂,这段时间间接了解不少伊曼的家庭情况。他不明白,都是父母亲生的儿女,怎么会偏心成那样。隐隐当中他心中有个猜测,今天再听到这样的话,更是让他的猜测浮在水面上。
“我知道了。”顾争渡琢磨了一下说:“胖胖,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咱兄弟俩客气个什么。”张畔畔憨憨地笑着说:“先把火柴给我,老政委馋着呢。”
顾争渡脸一板:“什么火柴,我压根就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