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1/2)
正文:第十集
我经常会想到一个问题:在精神病医院工作的人如果自己患了精神疾病会是怎样的。
都说医不自医,更何况我只是个护工。
最近我总是无法安稳入睡。我总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影,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总是想着很多毫不相干的事。
镜子里的我眼窝深陷,眼睛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的。
那个叫赵舒同的女孩如同鬼魅一样随意进出我的大脑,时而清纯时而妩媚时而可怖。
就像是“风月宝镜”的两面。
有人想要通过赵舒同的手让我死。
我不知道那幕后的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有过亿的家产,也没有美丽的妻子,更没有祖传的宝贝,我就是个社会底层郁郁不得志的下九流。我死了对谁最有好处?我想仅可能会给国家省些粮食吧。小人物的死不会轰轰烈烈,只能在某个阴暗角落悄然死去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赵舒同为什么要杀我?
我甚至都不认识她。
燥热难耐。
植物都耷拉着脑袋。
陶七五站在星月酒店的大堂,空调很足。
“先生您好。”
“三零一五空着么?”陶七五说。
“您稍等,我查一下。”前台熟练的操作着电脑:“没有人住。”
“好,我就要三零一五。”
乘坐电梯到达三楼,电梯门打开迎面就是房间指示牌:向左三零零一至三零一零;向右三零一一至三零二零。
走廊成“一”字型,房间都是门对门的,走廊两端尽头是窗户。
这一层共十八间房,因为没有三零零四和三零一四。
陶七五来到右侧走廊尽头的窗子旁边,窗外被焊上了铁栅栏,看不见楼下的情况。
他悻悻然转身走向三零一五,用房卡打开门。
关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三零一六。
门口地面上有很多名片大小的卡片,陶七五随手捡起来一张,上面印着齐肩短发穿着学生服的少女歪着头坐在草地上,可以隐隐看到裙底白色的内裤。
“清纯学生,火辣护士,性感小猫,陪你度过寂寞长夜,服务电话:137565315XX。”
陶七五撇嘴一笑,把卡片又扔回地上。
十六七平左右的房间,几乎被一张大圆床占满。
床上放着瑜伽球,靠窗的一面还立着个像秋千一样不知道叫什么的架子。床头柜上放着收费的计生保健用品。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情趣房”。
他走进洗手间,一股霉味。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上的汗。
接着陶七五坐在圆床上打开了空调,制冷,二十三度。
空调发出像拖拉机一样的声音,伴着灰尘“嗡嗡”的开始工作。
房间内的温度逐渐下降。
陶七五的眼皮随着下降的温度开始打架。
“滴”陶七五被刷门卡的声音惊醒,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门开之后走进来三男一女四个人。
两个男的扶着个短头发的女人。
陶七五看不清这四个人的长相,他们的脸都雾蒙蒙的。
曹成瑞按了一下灯开关,灯应声而亮。
看来老陶交上电费了,他这么想着又把灯关掉。
7:14,还算凉爽的早晨。
他草草洗了把脸,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迹一边打开了电脑。
从前天开始他便加快了情节的推进速度。为了不显得突兀他找了很多陶七五以前成型的故事套进小说的情节中。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快的使“陶七五”从小说里消失。
但正因如此,曹成瑞随着情节而陷入不安之中。
如果“陶七五”死了,《无题》的故事到底该怎样发展下去?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推了他一把,短短几天时间,小说的阅读量几乎翻了一倍,已经超过了三万的阅读量。照此发展下去,签约出版也未可知。
手机铃声打断了曹成瑞的思路。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李玲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有没有编辑联系你呀?”
“暂时还没有。”
“别急,迟早的事儿。我已经跟公司提了离职申请,工作也交接完毕了,你等着我呦!我这就过去帮你!我的大作家!爱死你喽!”
“大作家”这三个字格外刺耳。
曹成瑞本想问李玲怎么这么快就交接完工作了,但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她的态度忽冷忽热,整个人给曹成瑞的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他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开心地笑着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李玲惊人地喜欢读书。除了与军事相关的文字以外,我还没发现她不喜欢看的文章。她几乎有闲暇时间就用来看各式各样的文字。看书时很认真,每一个字都要细嚼慢咽。我有时会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
她会反问我:“那你为什么喜欢喝酒啊?”
“我有点小酒瘾。”
“我也有点读书上瘾。”
“那么我让没让你上瘾呢?”我眯起眼睛靠近她问。
“那你得再接再厉加把劲喽。”
然后我顺势把她扑倒在床上,抱住她。
我收回思绪,打算专心想一想《无题》的情节发展。
但看到“陶七五”的名字时便又不由自己的溜了号。
记得有一次跟陶七五喝酒唠嗑,他说了一句话:活着的作家一钱不值。准确说不是他说的,而是村上春树说的。陶七五还举了例子,并且说到活着的画家更不值钱。这世界上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名家都是死后成名的,但我不同意。
“那你说咱们那些有钱的钻石级青年作家怎么算啊?人家也活的好好的,那大房子车都能开进屋,私生活咱就不知道啦。写的东西都满篇的纸醉金迷呦。”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要推翻他的谬论。
其实我们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占主导,我的话一向比他多。
“而且不是我说你,就算是咱俩真死了,咱俩也不一定值钱。”我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
“为啥啊?”
“你说为啥?咱俩连一部像样的作品都没有!就算死了咱想值些钱也得留下点啥供后人炒作吧?哈哈哈!”
“那咱俩就写,不管有没有人看,总得有一部完整的作品。”
“对。”我想了想接着说道:“写你和我的故事。”
“咱俩有啥故事?别说的这么暧昧啊!”
“哈哈。”
那时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阳历8月15日。
13:57,星期二。
只是阴云密布,无风无雨,二十七度的天气。
我站在松柏市火车站的北广场拿着手机,眼前呜呜泱泱的人群从出站口涌出来。
“玲,你出来了吗?”
“出来啦,你在哪呢?我看见你啦!”
李玲拖着两个行李箱,还背着个粉色的双肩包。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邮寄过来了,应该是过两天才到吧。”李玲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粉色的双肩包和另一个行李箱已经义不容辞的交到了我手里。
我们两人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远离站前广场之后才招手叫车。几乎每座城的火车站前都是混乱不堪的。那些本应该是城市名片的出租车司机用近似“hēi • shè • huì”或“流氓团伙”一般的嘴脸来极力抹黑着他们的城市。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李玲回到了住处。房间被我打扫的干干净净。
“卧室咱俩住。”我把行李箱推进卧室。
“你那个铁哥们呢?叫陶……”
“陶七五,他回来睡沙发。”
“对,就是你小说里的男主角儿!那他人呢?”
“回老家了,有半个多月了吧?说是生病了。”
“你也不说去看看人家。”
我把双肩包放在床上转身对李玲说:“我要去看他谁更新小说?”
“是你的小说重要,还是朋友重要?”
我点点头,思忖着。
“明天你去看看他吧,我来替你更。”
“你来?”
李玲用指尖点了点我的鼻子,俏皮的一笑。
“不相信我?”
我揽住她的腰说道:“怎么会不相信,我只是担心你没法按照我的思路写。”
“你思路是什么样的?”
她的胸口紧贴着我,连汗味都是香的。
“我打算让小说的主角被自己的梦魇折磨到发疯,或者直接受不了折磨而选择自杀。”我轻轻的在李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还是直接让他死掉吧,这样男二号就可以霸占他的一切了。”李玲把我推倒在床上。
我舔了舔嘴唇,摇头道:“他没有什么值得霸占的。”
李玲沉吟:“可以把他的作品还有他的构思占为己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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