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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我们执棋博弈,输赢不过儿戏。”
她自嘲地笑了笑:
“而今,我们不约而同,赌上身家性命。”
她随意地将黑子扔入温润的玉罐中,起身欲离去。
孟昭丝毫不介意杯中的茶微凉,温吞地饮了一口,道:
“殿下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孟昭,你有家人吗?”
他顿了顿,不甚在意道:
“我不需要”
她没回头,亭外的阳光和煦,温和得让她微微一怔,恍若隔世。
她想她要去干什么来着?脚步犹豫地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径直步入那漫天银白中,她想起来了,她要去看望她的哥哥。看望她敬重多年,视为父长的哥哥。
她的哥哥披着大髦,手里捧着暖炉,坐在轮椅上,显得既消瘦,又疲惫不堪。见是她来了,嘴角带笑,宠溺地看着她。
“太平来看孤,孤很高兴”
他说着,丝毫不掩饰他的欢喜。
“昨日二哥生辰,你病弱成这般,本来可以不去的。”
她没有一如既往地走上前去,替他掖掖衣角,只是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轻声开口。
“二弟生辰,孤作为长兄,理所应当要去庆贺”
“用成箱的兵械?理所应当送他去死?”
太子殿下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低喝道:
“皇家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太平这是在做什么?质问我吗?”
“收起你那一套惺惺作态的可怜和悲悯!”太子缓慢地推着轮椅上前,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那副神情简直跟母后一模一样,令人作呕。”
他略过了她,迎着冷峭的寒风:
“你们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的施舍,本就是荒谬可笑的谬论。像是强制给乞丐吃一只烂苍蝇,却又要时刻提醒他,要他感激他本弃之如敝屣的东西”
“父皇不喜欢孤,孤身子弱,常年卧榻,药不离口,甚至孤幼年染病,双腿残疾。他迫于古制的压力和大臣们的胁迫,选择了我。
孤到现在还记得,父皇说的那句话:
‘你要比别人更好,因为你占据了比别人更好的位置。’
他高高在上,义正言辞,可他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应当的以为,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和感激呢?”
“孤别无选择,既然给孤了,那便理应是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