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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了半分钟,迟奕之反应过来,原来叶祇灵不过是伸手去拿头盔,但她连怎么和爸妈出柜都想完了。迟奕之将头盔递给叶祇灵,发动了车子,往前开去。
夏天的最后一个月了,晚上风还真大啊,穿着短袖的迟奕之一开始觉得凉爽,到后面就有点凉了,头盔不是全包的,风钻进来,鼻尖凉凉的。
“叶祇灵,我冷。”迟奕之小声说到。
“啊?下次拿件衣服。”
迟奕之心里小小的失望了一下,被风灌得咳了两声,停在一个红绿灯前。她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叶祇灵往前坐了坐,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好点吗?”
“好多啦。”迟奕之在后视镜里找到叶祇灵的脸,她也想抱抱叶祇灵,但沿途都是红灯,路还很长。
同样是槐都的夜风里,迟翊星就没有那么愉快了,她也冻得够呛,面前对着的还是一只看不清面目的鬼,她的阴阳眼只能看到浑浑沌沌一团白雾,那东西靠过来让她冷得发抖。
手里掐着师父教的诀,桃木剑也挥着,不过对那只鬼没有丝毫作用,她作别姐姐后,就决心探探她那个诈骗师父南樵道人的底,毕竟年轻气盛,被骗了确实咽不下这口气,今天下午她找到地址怒气冲冲来了,结果接连遇到电梯失灵、楼梯消失、被鬼追跑,整整五个小时,她叫天天不应,手机信号全无,师父教的本事也都是无用的东西。
迟翊星不是迟奕之,她从小就不怕鬼,今天在这楼里各种玄乎的东西,奇怪的铃声,消失的门把,鬼打墙她都受过了,只当一场解谜游戏,玩得还不错,直到此刻。她被逼到一件工具房的角落,摔倒在地上,此刻她仍旧想着怎么逃出去,她已经尽量往低的楼层走,以方便直接跳窗,但她不能肯定这里有没有幻术存在,不敢贸然行动。
令迟翊星绝望的是,她的阴阳眼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清晰了,或者是夜幕降临阴气越来越盛鬼也愈能够成型,眼前迫近的鬼本来还只是一团雾气,现在她已经能看到这鬼样子了,大部分鬼都会保留自己死状,这只也不例外,滑溜的肠子在迟翊星肚子上滚过,恶心得她胃里泛酸,那鬼应该是被压死的,腹部是扁的,里面的东西都被压出来了,挂着,脸狰狞扭曲,青筋暴起。
那鬼伸出舌头想舔迟翊星的脸,有轻微洁癖的迟翊星脸已经扭曲得比鬼还难看,她宁可死了也不想被这玩意舔脸。谁知迟奕之的声音突然出现了:“阿星……看看我嘛。”
迟翊星打死不信姐姐会来,但还是睁眼看了看,就见到那只鬼用迟奕之的声音叫她:“阿星!”然后一舌头穿过了她的眼睛,迟翊星只觉得眼睛剧痛无比,但是更深的伤害是精神层面的——“靠!!!!我脏了!!!!”迟翊星心里在呐喊,哪怕捂着眼睛疼得滚在地上撞倒了一堆拖把,她仍旧更在乎自己被舔了。那只鬼见她难受,高兴得咯咯笑,是一种粉笔刮过黑板的声音,咯得人浑身鸡皮疙瘩。
“莫欺人太甚,回来吧。”南樵道人终于出现了,他虚空一挥手,那只鬼就被他收进了袖口。
“这位小徒弟,还好吗?未曾告知就来此地找为师,所为何事?”南樵道人问。
“师父既然是玄门中人,那就算上一卦,看我为什么前来吧。”迟翊星毫不客气。
南樵道人捏了捏胡须,手一挥飞出三个一元的硬币落在迟翊星前面:“麻烦小徒弟帮忙翻一翻,借点气,我好算得准。”
迟翊星伸手拿起三个硬币,她知道这种卜算都是靠硬币正反面判断的,所以她将它们都立在了地上,然后颇有点得意地看向南樵道人:“摆好了,师父算算。”
南樵道人笑道:“既然不是诚心客,那我也不必做体面人,小徒弟可还要改?”
“不改。”迟翊星下决心探探对方。
“哼,不正不反,不信却怕,无非是心有怀疑却被吓住了,听了些流言来匆匆问罪,又怯懦说不出口罢了。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请回吧。”南樵道人甩手,让出门,请迟翊星离开。随着他的动作,三颗硬币朝着同一个方向一倒,均是反面。
“师徒一场,走前送你一卦,大凶啊,不是自身飞来横祸,就是失去骨肉至亲,节哀顺变。”南樵道人长叹一声。
第33章错布阵众鬼赶集
早晨六点,槐都的天空依旧将明未明,浓稠云雾仍旧披着夜的颜色,在空中积压着,很快下起了小雨。灰扑扑的天色里,叶祇灵照常起了个大早,她昨晚睡得不错,和迟奕之一起看了狗回来,她尝试着在胡同里歪歪扭扭地开了一段摩托车,迟奕之靠在她背上嘲笑她,脸颊贴着她的肩膀,呼吸热热的打在她后颈,那种令人舒适的亲昵让她一觉到天亮,一直到洗漱完,叶祇灵嘴角都挂着浅笑。只是才出门,看了天色一种不妙的预感就向她袭来,她记得铁皮鼠说过昨天会有人去收拾那个诡异的木桥,到今天仍旧毫无消息,而她视野里那些平时安静的鬼魂或者妖怪,今天都很躁动,像地震前不断叫唤的动物,似乎已经预见到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