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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明柔喊她小名,女人盘起了发,用一支木簪固在脑后,温吞的面容被茶汽氤氲得模糊。
南云知转身,看见母亲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
“喝点茶吧,是去年的茉莉。”
明柔身子不好,这几年近乎日日缠绵病榻,多病的人气息不足,短短一句,明柔额上就沁满了汗。
南云知替她顺背:“您慢点。”
明柔摇头,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你父亲说你最近不听话,怎么了吗?又跟他吵架了?”
呵。
南云知不咸不淡地说:“在他眼中我何时听话过?”
她活到二十八年才逐渐明白一件事:无论怎么做,南玮都不会满意。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心讨好他?
明柔细瘦的腕骨上戴着一枚水色极佳的玉镯,她把它褪下来,反手戴到南云知手上。
“您……”南云知想收回手,被明柔执意拉住。
“芝芝,你听妈妈说。”
“你生在南家,是南家独女,身上有数不尽的责任,妈妈管不了你和你父亲的事,可是芝芝,南家养你快三十载,你不能无情无义地抛弃它,它是你的家。”
南云知紧紧蹙起眉。
“你长大了,喜欢谁,妈妈不会反对,人活一场总要经历情窦初开,那个女孩你父亲调查过……”
南云知已然冷了脸:“他又开始了。”
“芝芝……”明柔摁着她坐下,语气还是那般轻和:“你父亲是担心,我们南家的掌上明珠不能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做父母的,总要知道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那么调查结果如何?”南云知嘲讽道:“没钱没权也没势,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她相信不是性别的问题,如果世家中有人能给南家带来利益,那么这个人是男是女无所谓。
明柔拢拢披肩,仔细打量起南云知。
她和南玮很少陪伴她,从女儿记事起,就总被丢在老宅由保姆照顾,南云知缺失的童年部分,他们知道再怎么弥补也补不上了,明柔私心希望女儿能幸福的。
但……
南家,是衣食无忧的开端,也是一生的枷锁。
或者说,所有世家子女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南云知不想深聊这些,动手斟着茶,说起别的:“听说叶梓阿姨回国了?”
明柔罕见地放空眸色,直到南云知喊了一声:“母亲?”
“噢。”女人喝口茶,茉莉花的清透刺穿唇齿。
“叶梓回来了吗?”
“嗯,昨天听父亲说叶家大小姐回国,叶家想设宴。”
“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