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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回来了。芸姐早已擦去泪花,抛去了哭包形象,努力进入高大的母亲角色:“外面挺冷的吧,洗手吃栗子。”
阿杰瞥了一眼电视屏幕:“妈,小狗。说话算数。”
我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孩看着片尾定格的小狗照片,想起了妈妈许诺让他养小狗的约定。
没想到,阿杰接着道:“再看这种掉眼泪的小狗片就是小狗,你说的。汪汪!”
芸姐跳起来,要扑他:“那你就是小狗儿子!汪!”
“我就是!”阿杰一溜烟闪进房间,吐了一连串“汪”字。
我忍不住笑了。
芸姐一屁股坐回我旁边,发丝轻轻扬起来。
我突然有一个自作多情的猜想:芸姐是不是故意挑了这部悲伤的电影看,只是为了哭泣的时候,我能像上次那样拥抱她。
想法一出,自己都觉得冒昧。是我以己度人了,其实是我想再抱抱她。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知道,是白天未道出的想法流进了梦里:
一个猴头猴脑的阿杰目运金光,手握金箍棒劈开滚滚江水:“呔,妖怪!躲在我师傅的眼泪里作甚?还不快快现身?”
一个头上带角的小妖垂着头,从水里走出来:“大圣,小人冤枉啊。”
我恍惚意识到那是我。
突然,“啪”的一声,那金箍棒变了惊堂木,阿杰着青色官袍坐于高堂上:“那为何这位公子泪不能止?”
我一偏头,见身边果然有一位翩翩公子:脸庞清癯俊秀,眉似柳梢入鬓,眼眸英气逼人,唇轻启,如小舟轻荡,露出一颗虎牙。——我才看清那人是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