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 一叶(3/4)
想罢他很镇定地说道:“皇爷英明。张问这份奏折奴婢看来是高屋建瓴、长远大计。不仅能防范眼下的危机,还能在辽东布置一粒要紧的棋子,为以后收拾建虏叛贼埋个伏笔。皇爷眼光独到,一下就看出了妙处,您和建虏下得这盘棋,皇爷就已经先手一步了。”
朱由校听罢很高兴,哈哈笑道:“王体乾,你是越来越能得朕的心思了,朕告诉你,你可不能向魏忠贤那个老奴婢学,朕不敲打敲打他,他办事就越不上心,哼!”
王体乾听罢心里甚为得意:魏忠贤啊魏忠贤,你个老东西,不就是凭着皇爷的宠信!风水轮流转,咱们走着瞧。
他的心态已经生了转变,现在听到皇帝说魏忠贤的不是,心里已经转为欢乐了;他的心思也藏得深,肚子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只是装作一副欲言又止诚惶诚恐的模样,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样。
朱由校注意观察王体乾的神情,觉得这厮好像太谨慎,好像还不敢和魏忠贤对着干,便又加了一句给他壮胆,说道:“你这人就是胆儿太小,你和魏忠贤都是朕身边的人,有朕给你撑腰,你有什么话不敢说,怕什么?谁做事做得好,朕就赏谁,谁不用心,朕就罚谁。魏忠贤也不例外!明白吗?”
王体乾忙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说道:“奴婢心里只想着皇爷,能把皇爷交代的事办好了,奴婢才睡得着觉啊。”
朱由校一副不耐烦的神态道:“行了,大明有甲士百万,派一支兵马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既然这样办好,朕就下旨,着内阁拟出个章程,按张问奏的办。你就去传旨吧。”
王体乾拜道:“奴婢谨遵圣旨。”
王体乾从西苑出来,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内阁值房。其实内阁大臣就一个,首辅顾秉镰,连个次辅都没有,这倒是省事,所谓票拟十分简单,一个没有精神分裂症的人,自然不会存在分歧和争执,凡事让知会顾秉镰就行了。不过朝政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对皇权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他来到内阁值房的时候,看见魏忠贤也在那里,王体乾便皮笑肉不笑地打躬作揖道:“哟,魏公也在呢。”
魏忠贤也是面带笑意,不过笑得很假。两人私底下因为一些间隙,早已离心。魏忠贤认为王体乾暗地里耍阴招在皇后面前谗言、想阴自己取而代之;王体乾提防着魏忠贤架空挤兑自己,排除威胁。所以两个的关系从以前的密切合作,迅走上对立。
一个是司礼监掌印、一个是司礼监秉笔,面上看起来好像相互也颇给面子,都笑嘻嘻地寒暄。不料这时王体乾突然神情一变,正色道:“口谕!说给内阁首辅顾阁老听。”
顾秉镰忙伏倒在地听旨,虽然是给顾秉镰传旨,可魏忠贤在场,面对皇帝的圣旨,也得跪下,在场的人统统都得跪下。王体乾咳嗽了一声,模仿着皇上的口气。魏忠贤这时虽然名义上跪得是皇帝,可实实在在的是跪在王体乾面前,魏忠贤感觉就像吃了一只苍蝇卡在了气管门口一般。
“张问上奏辽东事,朕甚为赞同。我有大明有甲士百万,派一支兵马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既然这样办好,朕就下旨,着内阁拟出个章程,按张问奏的办。”
“臣顾秉镰领旨谢恩。”顾秉镰叩拜了一下,然后爬了起来。魏忠贤刚等王体乾说完,就飞快地站了起来,哼哼了一声,心道咱家也有传旨的时候,得瑟个啥。
魏忠贤很不客气地问道:“圣旨传完了?”
王体乾一本正经道:“说完了。”
“说完了你还呆着干嘛,要留下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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