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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复述得尤其仔细,一个字不差,像是在质问,却又没有底气,战战兢兢地叫板。
裴央笑了,笑容好似雨过天晴,话语却令他如坠深渊,“两个相爱的人,当然是那样。”
他表情一僵,凝肃的目光直直地朝她看去。
哦。
她不爱我了。他想。
在那一刻他觉得身体深处腾起撕裂的疼痛,但伴随它的却是一种奇异的畅快,像是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原来自始至终他恨之入骨的都是他自己。
这种清晰的痛楚是他过去半年苦苦追索却求而不得的东西,仿佛尖刀割开皮肤同时却释放了麻木和空虚,然后世界像是拨云见日般清澈透明。
至此以后,热爱可以是热爱,懊悔可以是懊悔,怯懦可以是怯懦,依赖可以是依赖,他不用再横冲直撞地在灰暗里摸索世界的形状,不用再张冠李戴地给自己所有的深切和渴望披上虚假的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