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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的那一瞬,符清羽胸口微微震颤,原来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回去吧,朕不罚你。就当这一切从没发生过,回去了,一切如前。”
心底细微的叹息。
符清羽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私自逃跑的奴婢,不打死也该受杖责,何况是程宝缨弄出这么大的乱子。
可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场fēng • bō,让一切回到从前。
他一贯以律法为准绳,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清明无私,原来却也不过如此。他也只是凡人,也有私心,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反复无常,可以无视长久的坚持,和他曾经鄙夷的人一样。
面对再复杂艰难的情境,他不曾这般退让。心知肚明,可他必须这么做,唯有这样做。
可是……
“一如从前?”宝缨轻声重复。
哪一段从前?
这些日子里,刻意回避的那些记忆猛烈袭来。
她想起生辰那天,从清早等到傍晚,希冀一点点破灭,然后看到符清羽和杨灵韵在一起,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嫉妒的资格。
想起堆积在围屋里的、那些不走心的赏赐,不符合规制的首饰,逾矩的衣色,时时刻刻提醒她记住身份,不可僭越,不可妄想。
想起他时而温存,时而冷淡地告诉她,要守规矩。还有他将她推向刺客,刀锋从发际擦过,快的像一阵冷风。
还有,他说,那是个错误。
现在他又说,想回到从前。
宝缨困惑地眨了下眼,一颗泪珠滚出,自腮边滑落,滴在两人交叠的手掌上——滴在符清羽手背上。
“……宝缨?”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向来笃定的表情,一瞬慌乱。
“陛下。”
宝缨缓缓抽出手,抹了一把眼泪:“陛下当初应了我去西山看雪,是认真的?”
符清羽的手还留在原处,微微点头。
宝缨轻声道:“我也觉得是。如果是陛下不想做的事,可以直接拒绝,何必骗我,有什么必要骗我?陛下从来说到做到,我也……很认真地记住了。可是,就连陛下也不能提前预料到以后的事。许下承诺时,陛下也一定想不到,自己有天会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