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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立时消解,少年喜笑颜开,不由向前踏了一步:“宝缨,真的是你?!原本我还想找人给你捎话呢,谁承想正好遇见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宝缨点头,拜托小内侍将随身物品先送回,自己则跟上了袁逸辰。
十年未见,分别时两人又都只是孩童,这份关系可近可远。
宝缨看多了人情冷暖,乍见袁逸辰,谈话很是保守,问一句答一句,听得多说的少。
袁逸辰倒是毫无拘束,匆匆几句,将家里的情况一股脑儿说给了宝缨。
当初宝缨父亲获罪,袁逸辰的父亲袁高邈当即被调离雁门,贬去了巴东。
蜀道难行,袁逸辰的母亲谢夫人刚到巴东就犯了老病,后来愈演愈烈,整日下不了床,五年后撒手人寰。
袁高邈在巴东蹉跎了几年,虽然不被重用,但他为人低调厚道,办事稳重而擅长谋略,后来也赢得了当地将士信任。
三年前,在巴东的同僚们联名举荐下,袁高邈终于升任镇北将军,重新回到了雁门守将之职。三年后的今天,又得到符清羽的赏识,率部入京见驾。
袁逸辰十二岁就成了正规兵士,这些年也立下不少战功,这次入京前,原本都传言皇帝会授袁高邈为大将军,但结果出来,袁高邈职位不变,倒是袁逸辰被破格提拔为武卫将军,恩赐御前带刀,禁中骑马。
“御马监得了匹突厥血统的烈马,至今未能有人驯服,我听了心痒,恳请陛下让我试试。结果却惊到了你,真是抱歉!”袁逸辰把宝缨带到侍卫们歇息的窄屋,遣退诸人,重又向宝缨鞠躬致歉。
说话间,宝缨发现袁逸辰性情欢快跳脱,也逐渐缓解了生疏,重拾儿时亲切,见他致歉,急忙虚让:“将军不必!”
想了想,又心有余悸地说,“不过……皇宫里规矩大,你日后驯马还是小心为妙。”
“知道。”袁逸辰咧嘴而笑,笑容盛如朝日,但又转淡,神色认真起来。
“宝缨,”袁逸辰一瞬不瞬看着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宝缨抿嘴,笑靥清浅:“应该说还不错吧。”
袁逸辰挑眉,似乎不大相信:“五年前,朝廷赦免程家流徙之刑,我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给程三哥写了信。一年后才收到回信,称你祖父与族中叔伯等人,除却病死于南疆和途中的,都已平安返回上谷。”
宝缨眼一热,激动问道:“三哥如今怎样?”
“他说,程家不得为官,不得擅离乡里,但祖产尚在,一家人日子还过得去。若向外寄信……”
袁逸辰叹气,“似乎信件也要先被查阅,才能寄出。他没没说,但我揣测,寄回程家的信只怕查得更严,所以后面我也不常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