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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能烧个干净,为何不能让她顺遂心意一次?
宝缨心里愤然,平素软和的人,这时也眼尾泛红,语气急厉,恨恨地瞪着乐寿。
“是是是,不要了,别激动嘛——”乐寿讪讪地抓了下下巴。
为何要救下这只香囊,乐寿也说不清楚。
可能因为看到过她当初绣香囊时的用心,尤其是第二只,绣之前反复裁纸样的纠结,落下第一针时屏住呼吸的郑重,被针尖戳到手指却先担心有没有弄脏丝线的紧张……
那份用心,怎么能够葬身火中,散成灰烬呢?
他一个外人都不舍得。
宝缨还在愤愤瞪着他,乐寿轻咳一声,想到一个理由:“我、我这不是看这香囊花样稀奇,想照搬一下么?你都不要了,不如给我,我拿着打样,用完了再丢掉。”
宝缨怔住。
乐寿针线活做的比宣化殿全部宫女都更好,符清羽的衣物若有小处破损,一贯都是乐寿缝补的,他那里绣样确实很多。
……乐寿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么?自己方才迁怒于他了?
不免羞耻,耳根热的发烫,声音也低了下去:“我重新画给你就好。”
“不用,直接打样更快。”乐寿笑笑,“我拿走了,宝缨姐姐也快去吃饭吧。”
乐寿说着,快步退出门外,不给宝缨反悔的机会。
宝缨怔怔望着合上的门扉。
她只是再也不想看到那香囊了,怎样处置其实无所谓,事到如今,坚持烧个精光反而是看不开。
这样也好。
……
月亮方才升起,挂在枝头,冷若冰轮。
宝缨取出《本草经》,空翻了几页,却不大看得进去。
长公主应允了宝缨的请求,但只答应在她出逃后帮忙安置,要如何离开皇宫,长公主的原话是“心有余力不足”。
宝缨不敢要求更多,明白这一步只能靠自己,只是想到几个离开皇宫的方法,都觉得不妥,要么走不出太远,要么会累及他人。
这边正在纠结,却有太监过来,说是陛下叫她。
宝缨还委屈,还生气。而且,就和那对连蝉锦香囊一样,既决意要走,便不想再见到符清羽,生怕再多一点牵扯,会生出新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