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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芸看着鲜血汩汩从他臂上断口流下来,军医流着泪为他止血包扎。
谢溪此刻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斑白,风沙将他冷白的俊颜吹得粗糙沧桑,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轩然霞举。
孙芸鼻尖泛酸,静静走过去坐在他床沿。
这个梦里她已陪了谢溪十余年了,起初想离开却怎么也走不了,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她拴在谢溪身边一般,后来便没有离开的念头了,每日跟在谢溪旁边,看着他一日日不要命地折腾自己,虽知晓这是梦,谢溪看不见也听不见她,有时却仍是忍不住开口劝他停下来,好好歇一歇。
十余年了,他竟也不另娶个妻子回来,明明先前那般不知节制。
谢溪这回养了四个多月,然后又去了北境。
孙芸忍不住骂他脑子有病,手臂都断了一条还敢上战场。
这一去,他救下了边关数千被北狄掳走的女子,自己却被重重砍了一刀。
刀口深可见骨,刀上还抹了毒,换作年轻时的谢溪,或许还能保住一命,但他今时今日浑身伤病还断了一臂,如何能活得下来?
谢溪躺在北境营帐粗陋的木床上,几度问旁边的侍卫:“沈矜来了吗?”
侍卫流着眼泪说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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