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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怀风哥哥抱一抱,抱抱就不哭了,好不好?”
“……”
往事如烟。
树林里,哽咽的哭声像密针一样扎在危怀风胸口,他抱着岑雪,十年后的岑雪,心脏像被巨锤擂动的鼓,一声声地震动在耳膜上。
“别怕,我来了。”危怀风声音发哑,喉结滚动着,半是本能地哄慰道,“小雪团乖,不哭了。”
模糊里,听见这声“小雪团”,岑雪一怔,缓缓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布满惊疑。
“受伤没有?”危怀风为她抹去脸上的泪和血,认真问。
岑雪摇头,见他抓起她的手细看,想起先前摔的那一下,知道瞒不住,才说道:“……刚刚摔了一跤。”
危怀风看见了,托着她手背,见那细嫩的掌肉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肉和砂砾沾在一块,虽然不算什么重伤,却让他感觉触目惊心。
“忍着点儿。”危怀风压着心里的不快,从怀里掏出方帕,为岑雪包扎伤口,见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更感难受。
“对不住,来晚了。”包扎完后,危怀风愧疚道。
岑雪含泪道:“没事。”
他会来,会赶在这时候来,她已经很感动了。
危怀风目光复杂,克制着要再抱一抱她的冲动,从树角捡起那把掉落的鸳鸯刀,看一眼后,交还给她。
岑雪接住刀,看见那上面沾满的血迹,想到失手杀死的何建,这才道:“我……shā • rén了。”
危怀风沉默,想起先前在草丛里看见的那一幕,心似刀绞。
他是在何建离开破庙后赶到的。何建能躲开开源赌坊的债务,跑回危家寨里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背后一定有靠山。危怀风猜想那靠山十有bā • jiǔ是自己前阵子刚收拾过的裴大磊,便顺着后山朝裴家寨的方向赶。
果不其然,策马搜寻两个山头后,危怀风找到了一座破庙。
李氏、婉婉都在庙里,前一个哭嚎着,后一个仍是那副懵懂模样,危怀风看出岑雪已逃脱,掉头往草丛里追,待看见何建倒在地上的尸体,狠狠吃了一惊。
何建人不瘦,算是有些粗壮的体格,人高七尺,便是废了一只手,要擒拿岑雪,也是十拿九稳的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势必能拿下岑雪的人,此刻仰躺在草地上,胸前全是凌乱的、凶残的刀伤。
危怀风硬是用了半晌的功夫,才敢去想,何建很有可能是被岑雪所杀。
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才会被岑雪这样胡乱地杀死?
岑雪在杀他时,又该是怎样的慌乱、恐惧,乃至于绝望?
危怀风不敢细想,那背后的每一个念头,都像是滚油浇在肺腑里,让他难以喘息。
“嗯,看见了。”危怀风压下痛心、悔恨,笑一笑,眼神里含着赞许与抚慰,“杀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