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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是她第一次上危家,也是第一次在一棵树上留下自己成长的痕迹。后来,危家覆灭,盛京的那所府邸被抄封,她那寥寥一笔的童年也被捆绑在危怀风的人生里,一并荒成废墟。
时光是最容易刺痛人的,看不见便算,如今看见了,才知道长辈们为何要慨叹“物是人非,岁月无情”。
岑雪伸手,摸到最高的那一条划痕,便在这时,风声里传来一人慵懒散漫的声音:
“听说危某的前未婚妻来了——”
指腹底下的划痕突然烫得像火炭,岑雪转身,面庞前的绢纱被风吹开,一刹那间,院门前的轮廓已映入眼底。
那人倚靠在门上,目光在人影里徘徊:“不知是哪一位?”
第4章贵客(四)
天幕透着层昏暗的深红色,日头已落山了,危怀风身上残留着最后一抹余晖。他扎着高马尾,穿一袭交领胡服,左襟往外翻折,身形被修饰得长手长脚、阔肩窄腰,眯着眼、抱着胸地倚在那里,满身都是混不吝的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