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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狐媚惑主,当即刻处死,以儆效尤。◎
秋夜薄寒,星月如钩。
大红宫灯悬满檐角宫墙,甬道连廊烛影深深,大开大合的皇城在通明灯火的映照下巍峨辉煌,宫人熙攘却又秩序井然穿梭其间,陆续前往今夜最热闹之处,皇城西北的含章台。
含章台在魏宫高处,宫人侍婢们端着美酒佳肴自上穿行直达宴会,宴上鼓乐齐鸣,君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高谈朗笑间,一片和乐之景,即使是用不惯北方食物的南唐和亲使团们,也难得放松了心情。
说好的送公主过来和亲,到了却迟迟没有得到魏帝的召见,明明十三个州府的嫁妆已经移交完毕,偏偏公主未能顺利受封,他们每天都在北魏是否要撕毁盟约的噩梦中度过。
早知此行艰难,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好在今晚宫宴,魏帝终于想起了他们,若是公主能顺利受封,虽则是受些鸟气,但好歹是要解脱了,如此等此间事了,他们就能启程归国,因此笑容也格外真心。
只除了被和亲的阮阮本人。
魏帝与冯皇后高坐在迎台上首,因得这次晚宴是为远道而来的公主而设,阮阮就坐在下首左侧的第一个位置处,因得身份特殊,銮驾四周有薄纱帘幔相围。
其余后宫妃嫔则按照品级依次坐于其后,而迎台下则是以太子皇子为首的贵族大臣以及使臣们。
尽管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阮阮还是有些发憷神思不属,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情不自禁拿指甲抠着左手腕的红色脉管,隔着影影绰绰的纱幔,面上看着倒像是专心在观赏场中的剑舞。
剑舞其实起源于前朝大郢,大郢灭亡后天下四分,自诩前朝之后的诸国倒是渐渐忘了这回事,而北地鲜卑尚武,这剑舞倒在北方年轻贵族间流行了起来。
场上劲装女子一曲舞毕,捧着长剑倏而跪下,英姿飒爽,“仅以此舞敬献陛下,臣女恭贺陛下,恭贺大魏再添疆域!”
“好!好!”
宴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南唐使臣脸色各异,魏帝难得和颜悦色,朝着一旁的冯皇后笑道:“你们辽西郡公府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冯皇后是继后,不过双十年华,因得小上魏帝许多,夫妻俩难得有能正经说上话的时候,闻言赶紧接道:“陛下谬赞了,阿柔向来性子跳脱,万事都不上心,这次呀练了好久,她是打心眼里敬佩您。”
听了这话,魏帝龙心大悦,看向场中的冯品柔,“好孩子,说说看,想要什么?朕给你做主。”
魏帝十五岁御极,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向来杀伐狠绝,一身煞气,或许是亲眼见着南唐使臣的软弱,更加助长了他的雄心。
冯品柔双眼亮晶晶的,就要开口,眼见着对面的位置仍旧空着,目光不自觉就暗了下来,说话间似有犹豫。
“看这孩子,都乐傻了,”冯皇后在魏帝耳边笑嗔了一句,随即转头双眼微弯看着台下,“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见,阿柔你可想好了?可不要辜负你爹爹的教诲。”
冯品柔心中一紧,姑母......这是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