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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还得再往里走一段呢,”林潭看出她颇是谨慎收敛,帽子拉得低低的,都快挡住眼睛了,似乎不怎么想开口说话,林潭便伸手示意她随意些,“行李箱给我,几年没见,丫头都长这么高了,小时候你来那会儿,跟只小瘦猴一样,风一吹就得满地刮着跑。”
“啊。”林鲸轻轻抿着唇吐出一个字来。
这种与老人家寒暄的气氛对她来说有点尴尬,她之前在娱乐圈的时候就很少跟人打交道,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会儿面对这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阿公,她一时头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话题就这么被林鲸的一声“啊”给终止了。
林潭总归比她多吃几十年的盐,又仅是见过两次的自家亲孙女,知道她刚来不适应,便没接着找她说话。
林潭咳嗽一声,也“啊”了下。
实在是太尴尬了,林鲸心道。
一路上,爷孙俩的话几乎没有,林潭偶尔会讲两句,让林鲸注意脚下石板别摔跟头。
林鲸的心思不在这里,好几次没注意看路差点撞墙上。
跟着林潭七拐八转的,爷孙俩终于来到林宅大门口,林鲸也才后知后觉这座古城到底有多大,记不清走过了多少条街,只感觉她小腿一阵阵地泛酸。
幸好林潭来接她,不然按照她此时此刻的状态,肯定会绕昏头的。
门檐两侧的大红灯笼亮堂堂的,照着牌匾上“匠心永恒”四个大字,门两边成排摆着各种花样的油纸伞,视线扫进院子里,满地是削成条状的细竹条和竹片,旁边高高的木架上悬挂着几把半成品油纸伞,伞面纯白,还未上色。
自林鲸记事起,林潭就以制作油纸伞这门手艺为生计,不管林言锦在外边有多高的收入和社会地位,足以让他在下半生衣食无忧,他仍然一面守着林家这座老宅子一面继续着自己的油纸伞事业。
但是林言锦从小就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坚持做这件事,时代在急速发展,人们的喜好也只会指向新鲜事物,这种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即花精力时间,不在普通大众的审美点上也卖不了多少钱,根本没多少人会喜欢,当年还因为他痴迷干这个导致入不敷出,连林言锦的学费都被他拿去投资在培养传承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