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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伽萨相视一眼,他不语,拎起一件玄色哆罗呢斗篷裹在我身上。绳还未系上,就听伽殷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我知道阿娘一向跋扈骄奢。”她顺次解去立领斗篷和狐皮抹额,露出整张脸来,我这才看清她双眼微肿着,想必是因昨晚之事没少落泪的缘故。她吸了吸鼻子,哀然道:“可她毕竟是我阿娘。”
是啊,她们毕竟是亲母女,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落难而无动于衷呢?
我正斟酌着措辞,一只宽厚的手掌覆在了我的手上。
“阿殷,凡事难两全。”伽萨难得地缓和了语气。
伽殷侧过脸,倔强地盯着我与伽萨,翠眸里弧出一道水光。
我意识到自己与伽萨在外人面前过于亲密了,忙把他推开,裹着斗篷凑到那火炉前,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国本之争本不是靠着你我的一厢情愿便能定胜负的。若是如今被押的是我与你二哥……”
“那我自然也是要为你们求情的,上次我便求过大哥了。”伽殷径直打断我的话,“嫂嫂,你总是向着二哥。”
“可他还不是送我们上了刑场?”我垂眸看向赤红的炭火,忽而瞥见自己断了的指甲,连忙缩了回去。
伽殷低着头不说话,唯有泪珠不断滚落到炭火中,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我只想要阿娘活着。”她哽咽着。
见状,我张开双臂,她便扑到我怀里“呜呜”地哭着:“嫂嫂,你肯定有办法的,我只想她活着。当初二哥追求你,我也是出过力的,你就当是帮帮我,饶我阿娘一命罢。”
她哭得叫人心碎,我于心不忍,扭头望向伽萨。
“阿殷,”伽萨缓缓开口,“当年那女人将你孤身扔在雪地里,抱你回来的是我。”
听罢此言,伽殷的抽泣渐渐弱了,唯余几颗泪珠还挂在浓密的睫羽上。
“二哥,我还是想她活着。”半晌,她好似下定了决心,“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当由我自己来决断。”
“若是你们不愿帮我,我就自己去求父王。他一日不恩赦阿娘,我便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