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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来一回,我们二人便厮打在一起闹成一团。
若不是父亲赶到,恐怕我们能打到天明。
记忆里,那个刚从宫中述职回来的陌生男人骑在马上,赫然而怒,扬鞭狠狠抽在我背上。我站不稳,当场吐了血。
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我未曾谋面的父亲。
他认定是我自持身份招惹是非,罚我在雪地里跪着反省。偏我那时倔强得厉害,发誓要跪到他信我并非无故惹事,最后冻昏在雪地里,高烧四五日,险些丧了命。
后来幸得贵人相救,用松竹梅上的雪水煎奇药服下,才保住性命,可身子却彻底坏了。不说与人搏斗,哪怕是行走都困难。那一刻我便知道,此生恐怕也就只能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了。
自那以后,京中便有了传言,说我恃宠而骄,在街上胡作非为,打伤万明质子;又说我无一技之长,饭囊衣架,是纨绔恶徒。
这些话自外头传到府里,层层剥去不堪的言语,留下的那一点儿还是不堪入耳。当初与我定娃娃亲的将军府着人登门退了亲,内里王妃又时常恶语相向责骂我毁了兄姐的名声。
一时间,我仿佛当真成了十恶不赦的坏种。
母亲见我日渐消沉,只好安慰说父亲心中信我,只是为了做给当今皇上瞧——皇上病危,群臣进谏立储之事。父亲一向倡言宽待蛮族,与瑞王讨伐蛮族之见相左。如今我在街上与万明质子大打出手,实在是与他的言行相悖,他不得不罚我。
可我始终不明白,他的清誉,便是要靠冤我来保全的么?
后来瑞王称帝,下诏令父亲再次出征万明。我远远地站在屋檐底下看他一一抱过嫡兄嫡姐,他不时将目光投过来,可我心中依旧惧怕他,蹒跚着步子往母亲身后躲。他未曾勉强我,牵着马离开了王府。
不曾想,再次听到父亲的消息是三年后。他战死疆场,成了我生命中匆匆而去的过客。
第25章受辱
伽萨说,他曾私下就释放一事同我父亲达成协议。两人各自按了指印,文书就收在暗室中的连二闷户橱里。
我提灯走下短阶,斜着灯芯将室内的烛火都点亮。这整间暗室都是按照渊宫中的宫殿陈设布置的,秀丽典雅,与万明的粗犷奢靡之风丝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