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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用笛音迷了他们的心智,让他们为你作证,从而洗清了嫌疑。”我越发觉得他不简单,既会奏乐惑人心,又有轻功暗器傍身。那么,他真的会一心忠于我么?若他有一日……
“主子是担心我背叛么?”宴月眨了眨眼睛,好似看穿了我。他举手誓道,“宴月愿一生忠于主子,若有二心,不得好死,死后亦不得入轮回,永世受炽火灼烧,直至灰飞烟灭。”
他目光灼灼,紧锁着我。我没想到他会发如此毒誓,只好赶快挥手作罢。
“好了,我信你还不成么?”我示意容安将那装有玉笛的锦盒捧过来,递到他手上,“我想着你既然喜欢吹笛子,这支玉笛在你手上,也算是归了明主。”
宴月怔了一怔,似乎没听懂我的话。他垂眸贪恋地看着那笛子,又呆滞地看向我,如此反复几回,直到容安用手肘轻推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般接过那锦盒。
“谢主子。”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托着那盒子,大声道,“我愿意给主子吹一辈子笛子,天天吹,年年吹!”
我看着他实在好笑,随口打了个趣,“不吹唢呐就好。”
“唢呐,我学,学完了吹给主子听。”宴月忙道,“我吹……”
话未说完,容安又给了他一肘子,小声骂道:“快住嘴罢,你这个傻子,别乱说。”
此话音刚落,屋内几人皆忍俊不禁。宴月虽不知哪儿错了,一片红云仍是慢慢爬上了他白皙的面颊,不知所措地搓着手。
辛苦了一整天,眼下气氛好不容易轻松些,我顺势放他们出去吃酒作乐,只留了温辰在房中。
甫合上门,便听外头容安斥宴月:“你傻呀,那唢呐是能随意吹的么?要么吹给妻子,要么吹给死人。公子本就因和亲伤神,一路上都不知病了几回,你可别再乱说话。公子不计较,我却不饶你,你若是再口不择言,以后也别来求我办事了……”
他们几人渐行渐远,房内只余下一片寂静。半晌,我披了外袍下榻,慢慢挪到雕花窗前。
“人人都知道,我为和亲伤心。人人也猜测,我的身子骨撑不了多久。”我远眺澄澈高远的天际,一排大雁列队越过云层,向北去了。
正是雁字回时。
而我却要远离故土,想来心中还是隐隐作痛。我生来十八年,从来都是金笼中的鸟儿,未曾离开过渊京。可头一次飞出牢笼,竟是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