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2/2)
早知会有今日,我那时便不该赌气跪在雪地里。把身子折腾成这样,也不知断了自己多少条前路。
我又念起沈澜那日教我的剑术,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只想提剑将那贼子刺死,好让他知道我渊国男儿的意气。
举着的双手抖得愈加厉害了,忽而一阵大风袭来,我衣袖翻飞,人也险些被掀倒在地上。
正在此时,殿内又传来一道极年轻的男声,虽语调轻盈,气息却有些不稳。此状我再熟悉不过,想必他也是身体抱恙。
“相国何必为难渊国来的贵人?”温辰译给我听。
我面上一热,急忙垂下头去让珠帘遮住脸颊,心底又悄悄盼着他快让我起身。
那人口中的相国没有应答,我便只好继续与这殿中人胶着着。未几,座上的老人从喉咙中吐出浑浊模糊的词句,极不耐烦地抬手握拳,又绵软地砸在王座的扶手上。
相国这才松了口,道:“使者请起,谢王宽怀之恩。”
谢他?做梦!
我缓缓挪动因久跪而僵硬的腿,站起身,向上睨了一眼,未见相国真容。
才到万明宫殿前,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有这等“相国”在,往后不知还要给我下多少绊子,真是可恶。
倏尔殿里传出一阵骚动,接着一声闷响,随后仿佛石子陷入流沙,骚动逐渐归于平静。
所幸后头那相国并未再出声为难我,让我走完了那些外交的繁文缛节,也算是松了口气。
眼下只剩最后一环,献礼。
那些渊国带来的宝物,我已亲手重抄了一份礼单,减去路途上损耗的和后续赏了人的,余下的珍奇依旧难以计数。可这些都是副礼,真正的主礼不过只有一样——
我自己。
只是万明尚未定下婚期,我也还能偷得一段日子的快活。说来也奇怪,既迎我来又不提及婚事,是想先将我晾着以待来日么?总不能真想阿莱加所说的那般,等他死了跟从新王罢?
女使领着我们过了长廊,进了一方金顶白墙的宫殿。万明的房屋多以金白二色的榆石建筑为主,与渊国飞逸的亭台水榭很是不同。
我刚踏入殿中,便觉一股寒气从足底升起,可四周又被烈阳烤得热烘烘的,叫人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