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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高武背信弃义在先,辱我双亲在后,我也只是……除去一个奸臣。
若要是沈澜知道他行事悖乱如此,定会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小杂种!”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我循声看去,一个七窍淌血的人正从血海中向上爬,他沾满黑血的手就抓在我脚踝上。
高武冲我咧开嘴大笑,刀划过似的从嘴角裂开到耳后,萎缩腐烂的皮肉下是森森白骨,伸头一呕,更多的血就从他糜烂的口中涌出来。他抓着我的脚向下拽,便用力边狞笑道:“敢害老子,就跟老子一起下地狱!”
眼见那血海中伸出愈来愈多的血手攀扯我的衣裳,我彻底六神无主,只能死死抓着椅座。然而挣扎时无意中碰倒了一旁的铜镜,那铜镜摔在地上,镜面正照出了我。
镜中的我,肤色惨白,七窍流血。
“长砚救我!”我绝望地哭喊道。
忽然一双手揽我入怀。
我睁眼一看,正是温辰。他关切地看着我,眼里密布的担忧在看到我苏醒时瞬间消去了一半。
“醒了,公子醒了。呜呜……”容安跪在一侧,突然放声大哭,又被宴月嫌弃地捂住嘴。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四周,只觉得浑身都酸痛得要命,仿佛真的在地狱走了一遭。
“阿鹤,别怕,我在。”温辰将我抱在怀中,滑腻的汗已经沾湿了他的衣裳,“只是梦魇了,别怕。”
是梦?
我努力睁大眼睛环顾周围,没有黑血,也没有高武。抬手摸了摸脸,也只是一些汗水罢了。
“高武死了?”我出声问他,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无比沙哑。
“死了,是他罪有应得。”温辰将我放回塌上,自银盆里拧了一块方巾,替我擦了擦脸。他抬起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我陪着阿鹤说说话。”
御医恭敬地退了出去,宴月也提着容安的后襟将他拎走了。
“长砚,我给他下毒了。”我攥着温辰的袖子,躺在榻上无力道。
“我知道。”他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人过于狠辣歹毒?”我抬指捻过他袖上的瓜蝶连绵团纹,渐渐从方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