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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温辰,回首望去,宴月单足立在四角军帐的赤色尖顶上,手中抛弄把玩着几枚银色的流星镖。他翠色的双眸在夜色里,泛着荧荧绿光。
高武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臂,疼得破口大骂。那煽风点火的女人早已趁乱溜走了,小卒同我扶着温辰回了车中。
随行的御医立刻赶到了,替他清洗包扎伤口。幸而那鞭子只剩余力,擦破了些皮肉,并未伤及筋骨。
我心中愧疚不已,又因高武一席话心绪不宁。从车中取下药盒时手脚重了一些,那锦盒落在桌上发出沉闷声响,温辰立刻看过来,“阿鹤,不必理会那乱臣贼子,同他置气,不值得。”
“我有意断他手筋,现下他应当已经废了一臂。”宴月坐在鸾车驭位处,低头摆弄着他那一堆暗器,插嘴道,“主子要是还不高兴,我去把他抓过来,当面杀了给主子出气。”
我默不出声,只在锦盒中翻找着愈伤的药。平白受辱,又牵连温辰受伤,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若要说杀,高武辱我双亲时,我着实起了杀心。
这等欺君罔上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正想着,我的手碰倒了一只装饰精致的小瓶。
那是沈澜给我的,见血封喉。
第8章惊魂
一夜无眠。
平旦时分,万明军队便已催促上路。不知可是我的错觉,樊城的天似乎要比渊京亮得更早些。
我卷帘下车,数以万计的军士便将灼灼目光锁在我身上。
迎着一轮徐徐而出的瑰日,我越过远处身披玄甲的渊军,遥望翻着鱼肚白的天际。在那没入云间的遥远之处,有我生长了十数年的故乡。
渊国的宫人皆在我身后叉手肃立,宛若黑云压城的渊军亦自中央分作两阵,握刀持盾面北而立。
我凝视着面前的坦途空茫,敛衣跪立在黄土之上,紧接着身后渊人皆向北而跪,俯身顿首。